就殡命了七个病人,直把她惊得满头冷汗。
    她一心想在皇甫戎面前求表现,偏偏事与愿违,她深怕再这么下去,死的人会越来越多,到时皇甫戎肯定会认为她浪得虚名,还有更令她无法忍受的,便是皇甫戎认为寄芙那贱婢比她行,不,她不能让皇甫戎看轻她,决计不行!
    纸终究包不住火,寄芙知道殒命了七个人,小医徒说,那七人还没断气便被抬了出去,房俊丽下令用绳带将其它吐泻、发热、颈肿情况较为严重者绑起来,手脚另外用绳索扎紧,予以针刺来增大出血量,其它人则不给水喝。
    当下,她便红了眼圈儿,眼泪都要落下来了,她难过到吃不下,夜里辗转反侧,不断责怪自己。
    她恨自己没能力救他们,若她也是师承名门该有多好,或她真是那神医顾月磊的弟子该多好,那么她就有资格出手救他们了。
    一想到他们死前该有多难过,连家人也不能见上一面,连个说说临终话的人都没有,还因为是染上疫病而死不能入土为安,必须焚烧遗体,一想到这些,她就揪心不已,他们原可以不要死的,原可以的……
    如此伤心了大半夜,直到天快亮才哭累了睡着,起床便感到恹恹,像是受了风寒,偏偏早膳后她在回廊上巧遇房俊丽和她的两个丫鬟,向来谨守下人本分的她,难得面无表情,也没停下来向房俊丽施礼便擦身而过。
    她的态度激怒了房俊丽。「站住!」
    寄芙是站住了,这是她身为下人的本能,却没有转过身看向房俊丽。
    「给我过来!」房俊丽在她身后命令道。
    寄芙倔强的直挺挺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她怕自己会忍不住问房俊丽为何那样对待染疫病人。
    见她摆明不将她放在眼里,房俊丽沉不住气,风一般的冲到寄芙面前去。
    寄芙表情难看的看着她,似在忍耐着什么。
    房俊丽岂可容忍一个下人用如此责难的眼神看她,她想到了昨日殒命的那七个人……寄芙分明是在指责她、在轻视她!她咬牙切齿的瞪着寄芙,胸口起伏不定,一口气堵在那儿,怎么样都咽不下去。
    寄芙只是个下人,仗着有点医术就敢对她无礼?以为先一步做出对抗时疫的yào就目中无人,她肯定对显亲王说了许多她的不是,说她琢磨不出yào方来,所以显亲王才会对她一点关注都没有,否则以她的才学,他又怎么会至今毫无举动?
    此外,她也很介怀每日都有人送新鲜的牛nǎi到钦差行辕来,他却不曾派人送一碗给她,桑叶都去对石砚暗示又暗示了,牛nǎi仍是没她的分儿,但她却听说寄芙这个丫头天天都有牛nǎi可喝,实在是孰不可忍!
    寄芙先前的冲动已过,想到人死不能复生,眼前要紧的是其它病人,在这里浪费时间一点用处都没有,她不想再跟房俊丽对峙下去了,她深吸了口气,尽可能平静的道:「我还有要事,请大人让让」
    不等她说完,已将她恨到极点的房俊丽扬手便给了她一耳光。「贱婢!没看见本官吗?!见了本官为何如此无礼,这是王府教出来的规矩吗?!」
    寄芙压根没想到她会动手,虽然她是王府的下人,但王府没有当家主母,勾心斗角事少,她从来没被打过,顶多办事迷糊时,几个嬷嬷会说她几句罢了,因此被打的当下,她也愣住了。
    「你瞪着本官做什么?」房俊丽犹不罢休,脸上多了几分狠戾。「信不信本官一句话就可以发卖了你?」
    寄芙仍是动也不动。
    其实她并没有瞪她,她只是不可置信的看着而已,她没想到出身医学世族的堂堂太医会如此野蛮,此刻她也终于了解她为何会如此对染疫病人了,她没有同理心,也没有仁心,她根本不配做医者,只因为她是太医,更是奉旨而来,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