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苍白如纸的男子,见他虽看着伤重,鼻尖却还在均匀地呼吸,便松了口气。
她见有军医已经处理完九王的伤口,便小声问道,“将军的伤势如何?”
那军医不认得崔翎是谁,但见她气度不一般,也就答了,“将军胸口出中了一箭,好在箭扎得不深,位置也偏了几寸,只是伤到了皮肉,并不曾动及筋骨。”
他也舒了口气,“养上些时日,便会好的。”
九王长而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好几次他都想借着昏睡过去的名义不要清醒。
但,他不能。
先前袁五嫂错认他是五郎,他着实惊愕了好久。
不过细细一想,却又替她觉得哀伤。
拜过堂的夫妇呢,只见过一面就匆忙分别,再相聚时竟连自己的丈夫都没能认出来。
这与其说是个笑话,倒不如说,其实是她的悲哀。
他原本是想当即就澄清这个误会的,但思来想去,又觉得这是他们夫妇之间的事,他一个外人不幸被搅在其间已经够不该了,实在没有必要再多掺合一脚。
所以,他才会请袁五哥自己送袁五嫂去雅情小筑的。
九王以为,他们夫妻,一定是趁着这机会将误会解开了。
但这会见袁五嫂仍以为他是袁五郎,他便只好暗自揣测,莫非袁五哥觉得颜面受损,实在不甘心遭此对待,所以还在生气之中?
男人嘛,平心而论,若是他自己遇到这样的事,生气烦闷那是一定的。
只是小两口闹别扭,还是要关起门来比较合适,说不定床头吵架床位合,误会消弭于无形不说,还能成就一桩美事呢。
可这里是医堂,受伤而躺着的将士不说,便是来来往往的军医和帮忙的人都不知凡几。
若是袁五嫂在众目睽睽之下叫错了人……
九王想,他自己名声差得紧,若是叫袁五嫂受他所累,有什么不好听的话传了出去。
就算袁五哥不哭,他也会内疚的。
所以,尽管他十分想要装傻充愣一回,但理智却还是将他的双眸唤醒。
九王看到袁五嫂略带了几分焦虑的表情。心里微微一动,却仍旧说道,“我无事。”
他勉强转过头去。对着袁五郎说道,“阿浚。你把夫人送回雅情小筑吧,夜里风凉,莫要在外头待太久,恐惹风寒。”
崔翎皱了皱眉,她没有想到这个男人虽然生了副她厌恶的外表,却还有这样的体贴。
她的恶感一下子消退不少,刚想要说。他受了伤,她这个做妻子的怎么能不在一旁照看?
但九王却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
他目光凌厉地盯视着见月,声音虚弱却十分坚定地说道,“见月。你过来!”
见月依依不舍地望了一眼袁五郎。
但袁五郎丝毫没有反应。
她无法,只好依言来到九王身边,“不知将军有什么吩咐?”
九王勉强撑起身子,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朵魅惑微笑。
他紧紧握住见月的手,“我没有什么吩咐。只是想你在这里陪我。”
崔翎见状,一阵失望。
她心中想道,果然如她所料,见月和袁五郎之间并不简单。
只是,都说袁五郎为人谨慎自持。但他在这等关口,众目睽睽之下,竟然毫不掩饰他和见月的关系。
这令她一时吃不透他的想法。
是简单鲜明地表达了他情感上的立场?好叫她知难而退,不要做那等不识趣之人。
还是惺惺作态,故意为之,是对她先前的言语伤害进行残酷的反击?
崔翎目光微垂,眸中便多了几分冷意。
好在,她原本就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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