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手把手的教会顾念人生的路，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辅导防身术。

    哪怕顾念性子懒散，被拉着练习的时候，埋怨多过认真练习，可每一个招式，都会在心中暗叹——爸爸真帅。

    不愧是前军人，出招就是不一样。

    几乎人生的没一个轨迹，都有爸爸的参与与呵护。

    小学时，被拉着在客厅陪顾昌德跳交际舞，有妻有女的人嘚瑟得像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念念你爸帅吧，当年在军校可是我们校区一支草，追你爸的小女孩都排到隔壁学校门口！”

    初中时秋冬的傍晚夜色昏胧，顾念站在路边等爸爸来接时猛地额头挨了个板栗，顾昌德骑着电动自行车，站直着身子笑嘻嘻得看着小女孩，眼里满满都是嫌弃，“出去别说是我的孩子！连敌人都站在眼前了都没发现，什么警觉能力！眼听八方，耳观四面，要把你扔战场上，第一个死的就是你！”

    “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顾昌德一愣，尴尬的呵呵笑，“上车！我家闺女是大文豪！”

    高中自从被拉着练了防身术之后，顾昌德在逗自家闺女的路上越走越远，假装陌生人尾随顾念从小区口一路跟到家楼下，还上演实战演习，趁着开门进门的空隙，一手束缚，另一手做成刀的手势抵在顾念腰上，故意压低声音，“丫头带我去你们家保险柜。”

    他就是她的天，是她的神，是她心中无所不能的仰望。

    在帝都一个人生活的一开始总是不习惯的，顾念总会在一些让人啼笑皆非的小事上求助。

    “爸，怎么换水管？洗手台水管裂了……家里简直堪比水灾现场……”

    “爸，家里飞进来只蝙蝠！蝙蝠！帝都怎么还会有蝙蝠！！我该怎么办阿qaq”

    “地暖坏了，北方真冷，又冷又干，我觉得我的皮肤在加速老化……”

    顾昌德每次都会在解答后，笑着问，“那你回江南，我还能再养你几年。”

    “不。”顾念拒绝，“你女儿是要拯救世界的人~”

    世界没能拯救——这世界其实也没有需要被拯救的地方——工作越来越忙，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与家里人的联系却越来越少。

    到底在什么时候，无所不能的爸爸已经变得如此衰老了？

    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其实仔细看看，因为背开始佝偻，就连身高都不再像是当年那样挺拔，变得肥胖臃肿。

    时光是最锋利的刀，一横一画划过父母的脸庞，留下深深的沟壑。

    那是皱纹，是年华最残忍的印记。

    穆子言把顾念从怀里捞起来，捏着脸，“别想这么多吓自己，你还在，有足够的时间去陪他们。”

    小丫头情绪还在低落，穆子言又补了句，“我也陪着你。”

    顾念嘟着嘴点头，甩开手，又埋在怀里抱着。

    每到心伤的时候，拥抱是最好的解忧良药。

    她叹，“可是就算陪着我，你也比我早老八年。”

    穆子言：…………

    “好心安慰你还嫌弃？”

    最过分的是，这丫头明明和他一个年纪！

    他猛地吸气，把顾念两只手握在手心，再次把小丫头扒拉出怀里，“自己站着好好反省去，不给你抱了。”

    顾念无辜的眨眼，一扭头，小声吐槽，“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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