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稍微暗示一下王家的权势,与如今京中缺人的官职,谢老爷便知道如何选择了。
如今的谢知端虽然身上有个一等将军的名头,可到底没有实职,纵然仗着祖上的余荫表面上看起来风光,却已经落入三流世家的行列里。
早些年还世家故交之间逢年过节还有些往来,但眼见着谢家没有撑得起来的人,关系渐渐就淡了,纵然早就明白世人不过是见风使舵,谢夫人心底也难免意难平。
她盘算着等谢知端领了五品的官职,他们家也可以重新融入京里的世家之中,今日他们暂且要看王家的脸色,他日说不得有机会反过来,至于谢珺妤,既然是个身体病弱不堪大用的,她也不亏待了她,将来从娘家子侄中选个老实的嫁过去便是。
刘妈妈伺候谢夫人多年,从姑娘那会儿就见识过谢夫人收拾人的手段,哪里不明白她心里的多疑,就道:“夫人当家多年,这里里外外谁不说您最是菩萨心肠,通情达理,大姑娘又是个不爱沾染俗事的性子,怕是见着您与老爷都做了决定,心里不得劲,不愿留在家里,依老奴看,大姑娘若不声不响反而不好,如今发了脾气,过阵子这事也就过去了。”
“这放出去的家雀,可是长了翅膀的,谁知道会飞去哪儿呢?”
刘妈妈道:“夫人怕是多虑了,大姑娘纵然不高兴,在家里就闹起来了,哪会去外面丢人呢?”
谢夫人在脑海中转了一圈,懒洋洋的扬了扬嘴角:“许是我多想了吧。”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有人传话,说谢老爷请夫人带着钥匙,去开库房,谢夫人倏然撑起身,对着刘妈妈冷笑道:“我倒是瞧了她。”
刘妈妈低头不语,这时候多说多错,原本谢夫人以为将谢大姑娘捏在手心里,任由她搓圆搓扁,哪知道一个不注意,竟被里面的软刺给刺伤了呢。
倒是进来传话的金雀自以为贴心的道:“姑娘自请去庄子上,老爷自然愿意多补贴她几分,收了东西,大姑娘纵是不想走,也不好留下了。”
谢夫人捂着胸口喘了口大气:“罢了,留长了容易生出事端,权当破财消灾罢了。”
被视作‘灾祸’的谢珺妤却在想,以前的她为何觉得金银钱财都是俗物,不堪入目呢?
谢老爷是个不管家事的,最爱的是清风明月细行律身,他出身世家,躺在富贵金银窝中,却觉得钱财乃是污眼的浊物,而谢夫人最爱对谢珺妤说的便是,咱们这样的人家,若一味贪图俗物,倒是落了下乘。
因此谢珺妤自诩高洁,不通世务,才落到任人拿捏磋磨的下场。
若非有庄周梦蝶般的一场大梦,她许是会按照梦中演绎的那样,一步步沦落到万劫不复的地步。
在谢老爷面前,谢夫人展现出一副慈母的神态,不仅亲自开了库门,还充满怜惜的说道:“还是老爷想得周到,虽然我早命人备好了东西,可到底也该让妤儿亲自来挑选些喜爱的。”
被女儿求到头上,又念着几分愧疚才勉强点头的谢老爷顺势点了点头,仿佛真是个心疼女儿的慈父。
谢珺妤从未亲自来过库房,以往有什么东西都是刘妈妈列了单子给谢夫人过目,再直接让丫鬟送到院子里,她长到如今甚至连生母的嫁妆都没曾清点过,如今看着堆得无处下脚的地方,眼里却闪过一丝嘲讽。
梦境中,她出嫁时也算十里红妆,可里面的东西大部分并不实用,不过是为了充场面的样子货,谢夫人当时跟谢老爷哭诉,说家中开销颇多,这些年入不敷出,又是嫁给她娘家侄儿,嫁妆无需太过。
谢老爷何时烦恼过赚取钱财的事情,听谢夫人暗指家中只能依靠祖上财产过日子,面子上不好看,便没有多计较嫁妆之事。
谢珺妤后来也是管过家的,又有她那位贵人教过她计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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