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老头是我的爷爷，是我一直以来的精神榜样，可却在我初中时骤然离世，留给我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让我念念不忘至今。也许从那以后我才发现也许我以为的爱我并不是真的爱我，我觉得更加孤单了。

    从小学时我就经常去爷奶家吃饭，有时候住那，我跟他们朝夕相处，每次我去他们那两间简陋的屋子，奶奶总会去里间摸索半天给我找存放很久的吃的，为了让他们开心，跟他们吃饭，无论我多撑，总会吃很多，每次我回到家总会先跑到他们家去找他们，陪他们，听他们絮叨家长里短，他们所有孙子辈的人当中只有我跟他们生活，而他们也确实把我当成最宠的一个孙女，我想在家里感受不到的关爱，在他们那我还是能感受到的。

    而我的爷爷算是在我心中的比较传奇的一个老头，他经历过文革，做过一辈子的村干部，每到吃饭，爷奶总能给我讲很多那时的事，比如家里饿死的人，告诉我祖坟那边都是埋得谁，他还在时代去北京开会，文革受过批斗，当时吃什么等，我总一遍遍听他讲那些，时不时还会提问题，例如窝窝头是不是很好吃，奶就说做给我吃让我尝尝，于是真的做给我吃了，我觉得又干又没味道，又不好辜负心意，只硬着头皮吃完。而我经常跟着爷去放羊，他才不理会我纠结的心情，只管带我去赶羊，爷是个暴脾气，据母亲说是她刚结婚那会跟他们没少吵架，偏心又偶尔不讲理，自己儿子该管的不管，我对此心里也有些怨言的，如果他们管的严，也许父亲也久不会是那个样子，而我的人生也不会如此，可他们有三个儿子，三个女儿，那个年代，吃饱都是问题，又该如何管呢，我终究没法再怨他们。不过爷的脾气是真的暴，那时他已经70多岁，平时看着和颜悦色，牙齿也都掉光了，只能吃软的东西，面条我们总是吃煮的烂烂的，我猜我老人的口味也是跟他们一起生活养成的，喝稀饭要把油条泡进去，这也是跟爷学来的，等我惹恼他的时候，他就会从地上一跃而起，扬起高高的手臂作势要打我，我却不拍，撒腿就跑，嘻嘻哈哈还要再折回来逗一句才跑远，等半天我回来，我们就默契的不讲前事了。唯有一次例外，我跟发小聊男生，被他听到，他恶狠狠的盯着我，一遍又一遍说如果我做丢人的事情，就打死我，我总算知道父亲怎会那样了，一脉相承，大男子主义，如果我做了并不好的事情，就是丢他们的人，会打死我，吃我的喝我的就要一起听我的，彷佛我不是人，而是养的小猫小狗，我就是整个家族最具有反叛精神的那个，不过那时的爷却不像父亲能伤害到我，他70多了，用他的话来说他已经是大半截入土的人，基本这些闲事他是不会过问的，过年时半个村子里的人都来拜年，还有政府的人来送东西，那个固执的老头，70多了，仍旧坚持不跟任何一个孩子生活，生怕拖累孩子，他时常佝偻着腰蹲在树下听录音机，他说能动一天就不会拖累孩子。

    那年不知哪一天开始，爷开始蹲树下一蹲大半天，且时常念叨如果他会比奶先去世，就这样念叨了几个月，他蹲那都能睡着，开始经常望着村口的方向，念叨他那些孙子们，什么时候回来看他，我没多想，因为还没有经历过亲人的离世。那一周我在学校觉得心里不对劲，慌慌的，周五下午放学我骑车回家，照旧是骑到西地爷家，半路上二姑父跟我迎面遇到，我笑着叫姑父你怎么来了，他回我，你爷过世了。眼泪像决了堤，就这样跌跌撞撞骑到家，我看到一大群亲人，我看到了姑父们，姑姑们，大伯，二伯，父亲，母亲，爷的孙子们……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大家开始围着我，可我却一句话说不出口，我看到堂屋里，爷躺在那，身上盖了白布，奶在旁边椅子上坐着哭，她哭着叫我，我去掀开那块白布，所有人去拉我，阻止我，我的身子不断下沉，晕了过去。

    爷是安静的半夜过世的，过世之前，他所有的孙子正好都回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