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姝于绝望中听到这门熟悉的语言,还有那熟悉的嗓音,以及训斥声中满含的关心之情,霎时间心中冰雪消融,急转过身,喜悦无限看向那人。
那人眉头本已揪成一团,与温姝对视之后,看到温姝转悲为喜的目光,眼中立时泛起柔情。
温姝笑着迎上前去,问道:“他们也来了吗?”说着向对岸望去,似在寻找什么人。
那人摇了下头,叽里咕噜说了几句话,语气一如慈祥的奶奶教训淘气的孙儿,掩不住的疼爱关怀,改不改倒是次要。
温姝点点头,显然是认错了,用同样的语言说了几句话,指向轿车方向,一脸急切的表情。
那人看向轿车,马上转过头,盯着温姝双眼,向对岸方向侧了两下头。
温姝用力摇头,眼中现出恳切之意。
那人转过脸去,似乎不敢与温姝对视。
温姝摇了摇他手臂,撒起娇来。
那人用力顿足,叽里咕噜说了一长串话,猛地抬手指向对面。
温姝微微摇头,迟疑一下,转身向轿车方向走去。
那人目送温姝走出几步,鼻孔扩大,眼中露出杀意,冲上前去,一把将温姝扛在肩上。
温姝没料到他如此无礼,言语恫吓,见他还是不肯放自己下来,一面捶打他后背,一面用力挣扎。
那人心甘情愿领受,扛着温姝走到沟边。
不久前程致远改变主意,向南奔行,不到半分钟便迎面遇到轿车。车灯炫目,他看不清车内几人,但想只需拖延三到五分钟,温姝和王恬定能脱险。
常哥亲自驾驶,出厂区后,本想抓紧时间赶去捉拿王恬二女,却被高矮不同的土丘逼得来回绕弯。他越绕越急躁,骂道:“早让你们把土推走,就是不听,一群闲人聚在一起,除了喝酒,能成什么气候?”
棍哥坐在副驾驶,听常哥在旁骂骂咧咧,心里不住叫屈:“当初问过你啊,是你说这些土堆都是纯天然障碍物,又什么深沟壁垒、万夫莫敌的,还不都是你自己说的?”稍微抱怨一下,忍不住又焦虑起来。
其实他比常哥更怕王恬逃掉,尤其得知常哥有白猴撑腰,而他只有靠背撑腰。眼看车灯能照亮的区域有限,根本瞧不见远处,心想:“还是赶紧找个理由设法免责吧,否则真要去陪鳄鱼哥了。”刚好这时轿车开出最后一座土丘,远远瞧见一个人影,不等看清,急忙指路:“常哥,他们在那边。”
常哥侧目一瞧,发现了程致远,急忙打轮,向程致远追去。
程致远正担心车上人看不到自己,眼看车子向北疾驰,突然转个急弯,跟着车灯在眼前一晃而过,顿时有了指望,心想:“姝儿她们能够顺利逃掉。”果然车子转弯后,加速向自己驶来,忙原地蹦跳两下,假装满心惶恐,不择路地左兜一圈,右绕一弯,迂回跑动,始终不让车头朝向温姝所在的北面。
此地再无障碍,常哥视野开阔,仔细看去,程致远只是高中生年纪,不禁感到意外。再看程致远故意兜圈子,附近并无王恬身影,登时想到:“他怎么跑得这么快,我才刚开过来,他居然跑过来了。莫非他俩翻越电之后,他将王恬藏在原地了?”
本想调头继续向北,但见程致远有恃无恐的举动,心下不由得大怒,暗想:“老子先撞飞你,再去找王恬那个婊子不迟。”猛踩油门,撞向程致远。
棍哥这时已认出程致远,只是不敢告诉常哥,以免多背一口黑锅,毕竟程致远是他拉到月楼来的。
程致远待见车头撞来,不慌不忙向左跨出一步,待车头转向,又迅速向右跃开。常哥被他骗了一次,待下次驶近,眼看程致远向左跨步,不等程致远变向,已快速向右打轮。不料这次程致远非常实诚,向左便是向左,没再做假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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