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宝钗都似个大号的布娃娃一般任由喜娘们在她身上摆布:头上插满精雕细镂的头面首饰,脸上涂了厚厚的粉,大红的嫁衣穿上,喜帕盖下来,她就是一个福娃,在家人喜庆忙乱的喧闹中端坐着。
话说自贾薛两家结亲以来,薛姨妈得偿大愿,舒心畅怀,逢人莫不喜笑颜开,愈发显得慈祥和善。薛蟠也替妹妹高兴,脸上爽朗的笑容也逐渐多起来。即使金桂心中偶有不快,但想到这个搅毛的姑马上就要离家了,再不能和自己闹别扭,也觉得舒心。阖家上下都喜气盈腮,言笑鼎沸不绝。
作为古往今来第一佛系女青年,宝钗却一直风光霁月地很,其之淡然和黛玉的冷漠却又不同。面对既定的婚姻,黛玉的不管不顾,那是飞蛾扑火的决绝。而宝钗的不悲不喜,却是世事洞明的通彻。
既然女人都是要嫁人的,嫁谁都是嫁,那么嫁给宝玉也不坏,总好过把自己的终身托付给一个一无所知的陌生男子。可怜,国民老公,大众情人,在宝钗那里不过得一个不坏的评语。
他容貌俊美,丰神俊朗,原是自己之幸;他温柔体贴,性情和顺,当是自己之福;他品性高雅,清明灵秀或可为闺中良伴;他风流多情,博爱兼美,自己虽不在意,却也有的是手段让他收心;他厌恶功名,不思上进,自己是能劝则劝,真说不得也只有由他去了。
讲真,宝钗看贾宝玉,勉勉强强能有个六十分就不错了,绝没有后世钗黑们以为的处心积虑要做宝二奶奶的可能,之所以应允了也是看着妈妈满心欢喜地促成不忍拂她的意罢了。
嫁妆是丰厚的,但是宝钗不是靠嫁妆安身立命的人,就算光身子嫁过去,我宝钗依然能够赢得夫家的尊重,多带一些或许能让哥嫂他们少糟蹋一些吧。
凤姐姐来说宝玉不能按时赶回来参加婚礼了,安排要由贾环代哥哥迎亲。已经做到了这如许地步平安洲还不放人这是要为哪般?看来平安洲扣押宝玉并不是表面上那样的要逼嫁黛玉?
凤姐姐说婚礼能简慢就简慢了,提前和我们知会一声,让妈妈担待着。妈妈还怕委屈了我,我又有什么好委屈的?我向来不在意这些虚礼排场,倘若能做到从实守分也就够了。
要怎样才能赎回宝玉?这真的是要多多思考的问题,我是否要提醒一下姨夫?以后是要改称父亲了……
宝玉孤身一人在外待了也有一个年头了,这下子可是吃足了苦头吧?也不知这痴顽愚犟的脾气可改一改了?真真让人又可气又可疼……
我素来不佩什么富丽闲妆,更不戴什么花的粉的,然而婚姻大事,少不得又要安分随时,就当个人形的素胎任由她们描画吧。
震天的爆竹声中一眼瞥见母亲红了眼圈,嘴巴张了张,却没有说什么,就由着哥哥把我背上了花轿这就离开了,离开了生我养我的家,离开十多年生死与共的亲人了……
婚礼随着赞者的安排一步步进行,从时守礼,低调笃实,于宝钗那是最合心意的。
等到送入洞房,感觉这里没有外人了,宝钗也舒了一口气,自己把盖头拽下来。但见满屋子都是人,其实都是熟悉的那些长辈,自老太太以下,邢夫人,王夫人,尤氏,凤姐,李纨都在,还有探春,惜春,而跟随服侍的丫鬟婆子更是多的数不清,人群中似乎看到袭人的脸,一晃又不见了。
由于没有新郎就没有喝交杯酒的程式,贾母只吩咐了“好孩子,别觉着委屈,回头叫宝玉好好赔给你。折腾了一天了,我们也都离了这里,且让新人早早安歇吧。”
贾母先带人走了,邢夫人待了一会也走了,王夫人要招待贵妇们更不能久待,一时都走了,一屋子剩下的还是熟悉的丫鬟婆子们,宝钗便由莺儿帮着卸了妆,在床上和衣躺下。
第二日原本是要给长辈敬茶的,可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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