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珊愣了一愣:你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然不等她回过神,苏柒已眼疾手快地将那只银碗翻了过来,果然是空空如也。
“哎呦!”苏柒双手一拍满脸惊喜,“果然是新人手壮运气好,竟让我给猜着了!赫连姐,我方才依稀听你说什么愿赌服输?”
赫连珊郁闷之极:怎么会碰上这么个厚脸皮还不走寻常路的家伙?她能怎么办?总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说,另一只碗底也没有银丸子吧?
赫连珊一时间无法可想,只得认栽,冷哼一声道:“愿赌服输!你抽一支花签便是!”
说着,便要去晃那花签桶子:左右不过弹琴献舞、唱曲吟诗之类,本姐大家闺秀,何所惧哉?
偏偏又被苏柒一手拦了下来:“不必麻烦,我方才见赫连姐已捏了其中一支,既然你中意,我这做长辈的便由着你罢了!”
她面上堆笑,伸手去抽方才赫连珊摸过的那支签,熟料赫连珊脸色大变,失口叫到:“这支不行!”
“这倒奇了,”苏柒笑得意味深长,“倒要请教赫连姐,满桶一样的花签儿,为何独独这支不行?”
“这……这支……”赫连珊结结巴巴,求助地向慕云歌望去,却见她也是一副无可奈何状。
苏柒趁她走神的片刻,已是一把将那签儿抽了出来抓在手里,刻意抬高了声线:“赫连姐莫要闹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准备的这桶签儿有什么猫腻呢!”说着,将手上的签儿展开,大声念了出来:“做犬戏!”
她此言一出,慕云萱带头笑了起来:“做犬戏?那不就是扮狗?赫连姐这运气当真是……呵呵呵。”
在一众人或低或高的笑声中,赫连珊白了一张脸,咬着下唇几乎要哭了出来。
她至今还有点儿不明白,明明是个天衣无缝的计划,要让苏柒那贱人当众出丑,怎么就莫名其妙地变成了自己难堪呢?
她抬眸愤愤然地去搜寻出这阴损主意的始作俑者,可一众看好戏的贵女当中,哪里还有慕云歌的影子?
她正羞愤不知所以,却听慕云萱添油加醋的声音:“方才可是听赫连姐有言在先了,无论抽到的令儿是什么,都要照做不可推诿,否则便要罚酒,我们大家可都听得真真儿的。”
她此刻正挽着苏柒的胳膊,一脸看好戏的神情:“赫连姐赶紧的吧,你是擅长扮个撒娇泼皮叭儿狗,还是异域神犬哈士奇呢?”
“你……你们……”赫连珊此时深感孤立无援,眼眶中蕴着的一包眼泪终是不争气地滚了下来,“你们合起伙儿来欺负人!”
“这可冤枉死了!”慕云萱皱眉做个委屈状,“出主意行酒令的是你,讲规矩置道具的是你,叮嘱大家愿赌服输不许耍赖的也是你,敢情儿最后输不起的还是你?”
她一张嘴连弩似的,简直要将赫连珊射成了个筛子,老王妃终有些看不下去,出面笑着解围:“萱丫头莫要得了便宜卖乖,珊儿来我这里领一碗酒做罚罢了。”
见王妃母亲有意维护,慕云萱只得吐了吐舌头不再作声,毕竟今日让她的死对头当众出了丑,她已十分满意。
赫连珊咬了咬牙,一阵风似的走到老王妃跟前,端起桌上的一大碗酒,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那极呛的辛辣味,和着她自己眼泪的涩哭,一道滚下喉咙,腹中的灼热烧得她浑身都在瑟瑟发抖……
苏柒你这贱人,本大姐与你不死不休!
这一番闹下来,苏柒只觉身心俱疲,没了享受美食的心思,与慕云萱说了一声,便悄然从宴席间退了出去。
北靖王府这地方,当真是龙潭虎穴步步惊心,今日若不是四娘好意来提醒……苏柒不觉有些后怕,深觉这跟自己命格犯冲的地方,还是少待一刻是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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