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一双空洞洞的大眼睛闪了闪,低头道:“什么妖气?我不知道。”
看来是不打算说了,苏柒在心里叹了叹,“我不过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江姐不想说便罢了。但你须知妖气阴邪,浸淫久了便是装病也变成了真病,江姐好自为之。”
说罢,听江雪低低的声音:“江雪确有无法言说的苦衷,还请苏姑娘见谅。”
苏柒笑了笑:“无妨,我本就不是好多管闲事之人。只是,”她忍不住将连日来心中的憋闷问了出来,“听闻江姐与定远侯爷联姻,不日就要大婚,江姐如此一味装病下去,只怕”
她说着,忽然福至心灵,“江姐不愿嫁给定远侯?”
她一句话出口,果见江雪垂下眼眸,神色愈发凄苦,“愿或不愿,又能如何?我们这些深宅大院里的女子,从生到死,又有哪一刻能归自己安排。”
说罢,又抬起眼帘冲苏柒淡淡一笑:“听闻苏姑娘与王爷乃是一见倾心c情投意合,这样的缘分,真是令人艳羡。”
一见倾心?情投意合?苏柒简直要望天呵呵哒了,却也不好对江雪多说什么,想了想终忍不住劝一句:“女子嫁人是一辈子的事,嫁个喜欢的人,便是一辈子的幸福和美;嫁个不喜欢的,便是一辈子的煎熬,江姐需慎重才是。”
说罢,见江雪垂颈若有所思,期期艾艾张口道:“其实”
然她话未说完,却听房间偏门后传来一声低低的惊诧声。
江雪亦听到动静,当下断了话头,唤道:“落梅。”
偏门推开,丫鬟落梅端着一碗冒烟的汤药,颤颤巍巍走了进来,在江雪床前跪下告饶:“姐,我只是碰巧在耳房煎药,我不是故意要偷听的!”
“罢了,你是我贴身丫鬟,我信得过你。”江雪将落梅虚扶一把,柔声道,“你若当真心疼我,今日听到看到之事,千万守口如瓶,可好?”
落梅连连点头:“姐放心,落梅自然一个字都不会说的!”说着又红了眼圈哽咽道,“落梅以为姐真的病了,这些日子里不知多心焦,只要姐无恙,落梅就谢天谢地了!”
“好丫头,真是难为你了。”江雪执了落梅的手,将自己腕子上一只碧玉镯子褪了给她,“你一心对我,我日后定不会亏待了你!”
啧啧,好一出仆忠主慈,苏柒自觉此处已没自己什么事,于是告辞离去。江夫人那里,只随便说了几句孤魂野鬼路过,江姐染了些许阴气,又留下几张辟邪的符咒让贴在江府大门上。江夫人诺诺连声,千恩万谢地送出门去。
慕云萱被关了几日,好不容易放出来,自然不愿乖乖回王府去,一路拉了苏柒去满记糖水铺吃点心。
然她吃得欢快,苏柒却不免对着面前圆圆胖胖的糖不甩睹物思人,眼前浮现出自己拿筷子夹着沾满糖的糯米团子,一脸狡笑地往某王爷嘴里送的情景,不禁僵着一双筷子幽幽叹了口气。
却听身旁的慕云萱忽然问道:“哎,你跟我大哥又拌嘴吵架了?”
吵架倒好了,如今是架都没得吵苏柒没好气地夹个糖不甩给她,“这么黏糊的东西还糊不住你的嘴?”
偏慕云萱放下筷子抹抹嘴,一副要当和事佬的架势:“何必呢?你看你一副没精打采丢了魂儿的样子,我大哥呢哎,他手下人这几日都要被他折磨疯了。不都说两口是床头打架床尾和,你们俩意思意思行了。”
“谁跟他两口?谁跟他床头床尾的?”苏柒有点恼火,索性放下筷子实话实说,“我与慕云松说白了,一切都是机缘巧合。当初我误打误撞到了王府,正赶上他被他娘逼着成亲,他为了逃婚才求我帮忙,冒充他的心上人,假扮他的未婚妻。”
“冒充?假扮?”慕云萱一双眼睛瞪得铜铃大,“所以,竟然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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