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彪回来了。”
“哦,回来了。”李尚彪依然面无表情,随声应了一句,两人紧接着擦肩而过。
又有人走来。
“回来了。”
“嗯。”李尚彪依然绷着脸。
接连遇到几个人,有的随口一问招呼一句,有的远远背转身掉头回走,就当没看见。不见有笑脸相迎的,李尚彪心里的火气越来越大,一个个都他妈拽起来了不成?看不起彪爷了不成?继续走着,走到刘大雄家门前,转身推门走了进去,看见刘大雄正在院子里维修拖拉机。
刘大雄看到李尚彪走来,满身油渍站起身招呼道:
“吆喝,老七,我早就给你说出来转转,怎么着,还是在家呆不住了吧?”
李尚彪也没说话,拿起车头上放着的一盒香烟,抽出一根点上,深吸了一口,依靠在拖拉机上说道:
“彪爷现在让人瞧不起啊!”
“哪里话老七,谁他妈敢!来,点上一根给我。”
李尚彪点上一根烟送于刘大雄,两人接着聊了起来,不多时,刘大雄招呼媳妇准备酒菜,要请李尚彪留下喝酒。
小寒刚过,离春节还有一个月光景,村里多数爷们外出打工还不曾回来,许多在家的娘们闲来无事,手里拿着针线活喜欢一群聚在一家唠嗑。联庄杜全喜家是邻居几位妇女唠嗑的常去处,入夜,孩子正在里间写作业,杜全喜去别家打牌去了,几位妇女又聚在杜全喜家闲聊。庞福运家的媳妇说道:
“今天在路上走着,看到一个人很像七彪,当时吓的我腿发软,没敢仔细看是不是他。”
几位妇女停下手中的活计,张启昌家的媳妇问道:
“你是不是看错了,怎么会是他,他持枪抢劫的罪名可不小,这才有十来年光景怎么就给放出来了?”
“我也不确定是不是他,看那个身影我当时吓懵了,没敢再多看上一眼!”
“不可能是他,”李中山家的媳妇说道,“他当年犯下的罪名可不小,少说也要判个二三十年的!”
“哎呀,我都说了,我也不确定,看着像。就怕真是他,要是万一出来了,不知道又会有多少人不好活啦!”
“哎呦!都什么年代啦,就算他出来又能怎么样呢?再犯法,再犯法还把他抓进去。现在各顾各家的好,谁还怕谁啊!”李新光家的媳妇说道。
“说的也是,他就算出来又能咋样,不亏又不欠他的,他还能随便欺负人?”李尚泽家的媳妇说道。
几位妇女谈论着李尚彪,有的妇女胆战心惊,有的若无其事,有的镇定自如不当回事。说了一会有关李尚彪的话题,很快,有人话题一转,就把大家谈论的话题给改变了,说到开心欢乐处,房间灯光下不时响起欢声笑语。
突然,漆黑的夜中,小院里一阵狗叫声,还不等几位妇女起身往外看,房门口突然出现一个高大的男人身影,一股浓浓的酒气瞬间扑鼻而来。
几位妇女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男人,一个个吓得目瞪口呆,这人分明就是李尚彪!嗝,李尚彪嘴里吐出一股寒气,目露凶光,摇晃着脑袋环顾四周,站在原地也不说话。过了一会,有妇女回过神来,故作镇定,看似若无其事,又开始做起自己手中的针线活。
李尚彪摇晃着往前走两步,看着做针线活的李新光家的媳妇说道:
“吆喝,这不是——这不是王堂村那个——那个癞四妮吗?你——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李新光家的媳妇双手发抖继续做着针线活,没敢抬头,也没有出声。
“怎么,聋了?七爷问话就当没听到!”
“怎么还这样说话。”李新光家的媳妇低头说道,“嫁到你们联庄,按辈分应该叫声三婶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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