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雨季之灾
今年不知为什么,雨水特别大,这几天一连下了一周的大雨,天又要黑了,我担心的向外看着。还好,八点多钟的时候,寇艳带着妹回来了。雨还在下,老汪没回来,寇艳说,老汪今天特别忙,不一定能赶回家来住了。寇艳和妹已经在店里吃过了晚饭,直接上楼去洗漱休息了。我把叠好的衣服都收进各个房间,检查了一遍花园门、厨房门、车库门和阳光房的门,都已经锁好了,就放心的回了地下一层的卧室,拿了一套换洗的内衣,出来到一楼的卫生间里洗澡。二楼的母女俩还没睡,踢踢踏踏的脚步声走来走去,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一会儿又安静了下来,寇艳开始给妹读睡前故事了。我洗了澡擦干了头发,倒了一杯水拿了下去。
地下一层幽暗的壁灯一直开着,那是给我留的晚上起夜上厕所用的。地下一层没有洗手间,客房和保姆房的人晚上去洗手间的话,就都要爬上一层的大厅里去。我看着阴影中摆在地下一层茶桌上的、老汪过世的父亲的照片,心里有点怪怪的感觉。这家人可真奇怪,一个不在人世的照片,为什么要天天摆在外面,不收起来呢?也许北京人不忌讳这些,但在我们家乡,除了刚刚去世那段时间,会把去世的人的照片拿出来纪念、供奉一下,之后就会封存起来,不会总放在外面。乡俚传说去世的人会回来探望家人,看到自己的照片会舍不得离开,一直住在家里,阴阳混居,对人很不好的。我倒是不害怕这些传说,但是也觉得不大舒服,特别是一到了晚上,心里犯别扭。这座大房子面积太大,人口太少,活力不足。大部分房子都在地下,我这层还好,属于半地下室,还有点阳光斜射进来。下面那两层我每天也去打扫,即便是白天也要开着灯,显得有些阴冷和阴沉。
我之前的几个保姆,隐约的也跟我透漏过几句,好像是说这里不怎么太平之类的话。我倒觉得那都是看了照片之后的臆想,自己吓唬自己的,我每天临睡之前都要念大悲咒,从来没觉得有什么异样。还记得我高中的时候,每天下了晚自习,我妈和嫂子菊会来接我,即便不来也有男同学送我回家。其实我谁都不需要接呀送的,我自己敢走。那时候我是无神论,对于灵魂存在与否持好奇的态度,竟然在某一个晚自习之后不顺大路走,而是抄了路,那里走的话要经过医院的太平间。我的意思就是要去看看,所谓的鬼怪长得什么样儿?结果是除了掉在我脖子上冰凉的露珠,连条虫子也没有看到!人是天生怕黑暗的,是这座别墅藤萝太多,建在地下的部分也太多,家里人又少,寂寞孤单就害怕,也是有的。我越琢磨这些越是睡不着,窗外的雨还在下,一点儿也没有和缓的迹象,反而越下越大了。就在这个时候,附近不知道是哪里“轰隆”一阵闷响,好像是什么东西倒了的声音。
下这么大的雨,我哪敢出去看啊?我走出卧室来听了听,地下室听不太清楚,等我轻手轻脚的爬上一楼,那声音又没有了,只有雨水哗哗的打在屋顶的声音了。我下了楼梯慢慢的走回自己的卧室里去,却意外地发现:墙壁上的插座的孔眼里,竟然在冒水!每个房间的插座都在向屋子里冒水,而且渐渐的变成了水流儿,妹的玩具房最惨,墙皮脱落了,溪似的浑浊的雨水迅速地灌了进来!我大吃一惊,急忙把自己的衣箱装上衣服提到一楼,然后跑去敲寇艳的房门:“寇姐,寇姐?地下室进水了!”,寇艳含糊的答应一声,悉悉索索的起来了,我顾不上等着她,先跑下去,抢救储藏室里的粮食,把它们搬起来放到高处,再去抢救家庭影院里的放映器材,我拿不动太沉的家伙,把录像机、影碟机、音箱之类的搬到桌子上,又跑到客房,把床上铺的床单子被罩之类的都扯了下来,一股脑儿的塞进衣柜最高层。这一顿忙活,水已经漫过了我的脚背,我的卧室里进水了,已经进不去人了,妹的玩具房已经足有脚踝深的积水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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