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好像是十一月底，我和黄文娟出差到了威海。

    部队有位战友要入党，老家在威海的文登县（现在叫d市），需要外调。组织上知道我和黄文娟的老家都在威海，熟门熟路的，也是有意照顾我们回家看看，就派了司机林开车，我们一行三人，到了威海。

    自从司机林上次送我和母亲一起来威海回去后，他给母亲的印象不错。林的心思母亲也知道了，就是想早点复员，回唐山开滦煤矿找他开铲车的对象早点结婚。

    林的复员申请之所以迟迟没批下来，主要是林的领导把申请扣下了，根本就没有上报。其主要原因是不舍得让林走。林不仅车开的好，头脑也灵泛，还会来事，给领导的印象不错。

    母亲不是林的直接领导，可是跟林的直接领导很熟，能说上话，就问起了林的复员申请到底报没报上去？

    林的直接领导不知道母亲问这话是什么意思？捏不准母亲是真心想帮林复员呢，还是借问林复员的事另有想法？再加上林的直接领导也知道母亲和张叔叔常阿姨是战友，就想，说不定是上头让母亲亲自来问的。

    于是，林的直接领导就委婉地说，我们正在考虑这个问题。

    林的直接领导也没说明白，是考虑林复员呢还是考虑林提干？

    母亲到是一门心思帮林复员，没想那么多，就随意地说，你们快点考虑一下，只要报上去，剩下的事情你们就不要管了。

    这一说，歪打正着，林的直接领导听明白了。三个月后，林被提拔成了排级干部，两个兜的军装换成四个兜了。

    这一年多，我之所以没有给姜建利打电话，说实话，是怕听到不好的消息，甚至害怕姜建利告诉我于燎原和邱桃结婚了。因为我做过这样的梦。

    外调工作不到一天就完事了。我们也就去文登这位战友的父母家看看。绝对的贫下中农，绝对的贫困户，绝对的家徒四壁……

    黄文娟对这次来威海，表现了异常的高兴。

    没来之前，她就对我说过，她已经和高中那个要好的男同学联系上了，而且还知道，那个男同学不但没结婚，竟然连对象还没有，心里一直想着她。

    黄文娟听说后，一下子激动地哭了起来，好几个晚上睡不踏实。

    领导把外调的任务交给她，也是为了让她回家把她的终身大事敲定下来，省得她在部队不好好安心工作。

    黄文娟说：“卓华，难得回来一次，我们各自回家住两天再走吧，林也委屈两天，去陆军招待所住下。”

    “报告首长，我不委屈，我是在执行革命任务。”林给黄文娟敬礼。

    我和林先把黄文娟送到戚家夼。

    “你先把我送回下江村再去招待所吧。”我说。

    “还是把我先送到招待所吧，完了你开车回下江村，会会同学啥的方便。”林说。

    要不说林办事灵泛呢，知恩图报。

    我把林送回了招待所。

    我开车回到了爷爷奶奶家。

    吃晚饭的时候，叔告诉我，知青点的人都回城里当工人去了，轰轰烈烈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运动结束了。

    我太想知道于燎原和邱桃的情况了，也想知道姜建利和宁晓翡是不是也回城当工人了？

    我甚至有点后悔这一年多没给姜建利打电话；如果打的话，也用不着这样焦虑不安的。

    第二天清晨，天空飘起了大片的雪花。我挺奇怪的，一年多前，我和母亲回来的时候，好像也飘着同样的雪花。

    我站在爷爷奶奶家的院门口，眺望着远处朦胧的知青点和学校，顿时觉得，这个世界多一些洁白，毕竟是件舒服的事情。

    飘荡的雪花为什么总是裹着我的思绪？为什么总是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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