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树燃烧殆尽，世界毁灭了。

    ……

    ——未亡人先生为溯回者树讲述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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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亡人先生坐在黑色的床单上伸出两腿，彼此互相拥抱。两人所有的一切都亲密接触着，包括灵魂。

    一如初夜。

    一如初见——

    1岁的乌拉为帮助饱受霸凌之苦的蛮蛮而失手将其推下阳台。1岁的乌拉为照顾摔断腿的蛮蛮去偷肉被打得鼻青脸肿头发一绺一绺地掉。1岁乌拉与蛮蛮的祷告和拥抱。1岁的乌拉因为蛮蛮的质问摔掉整锅肉负气出走。1岁的乌拉坐在蛮蛮跌落的阳台上摇摇欲坠。1岁的乌拉任蛮蛮从身后抱住许下守护之言。1岁的乌拉和蛮蛮相互支撑着走在晨光里从此命运叠合。1岁的乌拉与蛮蛮成为善与恶的彼岸，用八年时间安身立命。0岁的乌拉将她的一切毫无保留地交给了蛮蛮。初夜之后蛮蛮以爱之名包裹野心与欲望远走他方。虫族危机和艾滋末日之后，乌拉被强行分配到了奉“繁殖是尼德人的最高道德标准”为圭臬的乌托镇，为了爱情与贞洁拼死抵抗无效之后吞下铭刻“我无法安息皆因你无法安息”的戒指殉情……

    “欲望就像子弹，戕害之后，只剩空壳。”未亡人先生声音苦涩。

    “虔诚于爱者，必被救赎。我改变不了你已经变成兽的事实，我唯一可以改变的是我对你的看法——你始终是一个勇敢的人，你始终是我的爱人，你始终是孩子们的父亲。”乌拉的眼睛一如初生的婴儿，相信一切也愿意改变一切，“如果你醒了，我将与你同在；如果你残废了，我将与你同在；如果你死了，我将与你同在。但我希望你能醒过来，恢复健康。虔诚于爱者，必被拯救。”

    “乌拉，我只想拥抱你而活，”未亡人先生闭上了眼睛，“可是我已经无路可走，我回不去了，永远回不去了。”

    尽管未亡人先生不想承认，但理智不停地嘶喊：所有的路他都走不通。如今他只是一个未亡人，而乌拉只不过是一个幻梦。未亡人先生从对乌拉许下相守之誓起就开始了玩命地修行，他很努力，他认真的追求过，甚至不惜化身为兽，不然他不会做到可以在“绝对静寂”级禁闭室闭关十五天，那不是每个人都做得到的，亿万中无一。

    乌拉光着身子站了起来，伸手拉起了未亡人先生，想一起走出门去，但未亡人先生却迟疑了，对着乌拉摇了摇头，停住了脚步。乌拉回头对着未亡人先生笑了笑，眼睛一如初生的婴儿，没有禁忌，没有压抑，只有淳朴，只有纯洁。乌拉和未亡人先生是欢爱了，赤身露体，那又怎样？在于乌拉而言，只是做了一件自然的事而已。自然而然。

    未亡人先生似乎迷茫，又似乎释然。未亡人先生突然想起了厘定人兽界限的下水道之夜，想起了赤身露体走在星空下，了无牵挂。未亡人先生自然而然地跟着乌拉走出了门，就像走在星空下，了无牵挂，再也闻不见浓郁、怪异、涩中带腥的栗子花味道。

    他们赤身穿过人群，走过喧嚣的红尘，走到一条溪边。乌拉拾起一根树枝扔在溪水里问未亡人先生：“告诉我，这树枝会怎样？”

    “它会沉下。”未亡人先生毫不犹豫。

    “若不会呢？”

    “它会被石头绊着。”未亡人先生有些迟疑。

    “若不会被石头绊着呢？”

    “它会留在水中腐烂……”未亡人先生的回答断断续续，“它会困在漩涡中……或是跌入瀑布中折碎……”

    “若不是呢？会怎样？”

    未亡人先生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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