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秋山在病房外来回踱步,仿佛要把走廊走出洼地来。
显示‘手术中’的灯一直都没有灭,这应该是他人生最烦躁的时刻,只能听着云樵痛苦的压低的叫喊声却无能为力,而这叫喊声已经持续了好几个小时。一声一声的叫喊把他的心一点一点撕扯开来,他再也按捺不住,推开门直直地闯了进去。迎面就有正在忙碌的小护士过来阻挠他,他不管不顾的冲到了云樵的床前,刚好一直护在云樵背后的老护士也已经精疲力尽。冯秋山代替她紧紧的扶住云樵的背部。
“云樵你怎么样啊?”冯秋山怕血,一眼也不敢往前方看一眼。
空气中消毒水味和血腥味混杂着,让他极度眩晕不适,他低头看看已经面目苍白的沈云樵。
“云樵……你感觉怎么样啊!?”
云樵并没有力气叫人赶他出去,只好忍着不再叫喊,粗粗的喘着气,虚弱的回答:“腰疼的厉害,躺不下……”
冯秋山听罢,侧身紧紧的护着她的腰。
“这样行吗?舒服点儿了吗?”
“……嗯……”
眼前护士和医生的急促的说话声,急匆的脚步来回交错,鼻尖尽是医院里特有的消毒水味和浓烈的血腥味,也不知过了多久,冯秋山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昏过去的那一刻,忽然间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将他拉回现实。
温暖明亮的阳光中,护士的声音好像是从天堂传来的,模糊又震撼人心。
“恭喜冯先生,恭喜夫人,是位千金——”
在那一刻,历遍了人生浮沉从未曾落泪的冯秋山,突然伏在云樵的肩膀上痛哭失声。两人的手紧紧的握着,骨节都发了白,久久的不松开。
他将小孩子接过来,泪依旧在流着。
“云樵,是个女孩儿,这是我们的女儿——”他哽咽着,泪眼模糊的看着她。
云樵笑了,平静又安慰。
冯秋山用衣襟擦了擦眼泪,情绪终于平复。生平第一次情绪爆发,还是在云樵的跟前,心中还是有些懊恼的。但他仍是定定地看着云樵。
“给……孩子取个名字吧!”话语间略一沉吟,把‘我们的’三个字悄悄省去。
女儿、女儿、还是女儿……这是老天的意思。
沈云樵用细长的手指头点了点女儿软软的小脸。这小脸,真和婉儿出生的时候一模一样。
“就叫她,随源吧……沈随源。”
冯秋山眼神中的黯然一闪而过,牵强的僵起嘴角微笑着。
耳畔云樵柔柔地语气继续述说,声音宛如天籁——
“等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再管她姓冯,好吗?”
“所以说随愿,不是天随人愿,而是随源。如卿,不是不负如来不负卿,而是如清?!”婉源简直要笑出来:“这太荒唐、太荒谬了!”
“事情的大概就是这样了。那时候我还年轻,看到你父亲的所作所为让云樵伤心欲绝,就以我自己的方式惩罚了他。”
婉源冷然回答道:“既然你已经得到了母亲,那为何又要让她一个人带着我的姐姐远走他乡?”
“那是她提出来的,我只是遵从她的意思——如卿和婉蘅现在哪里?”冯秋山不动声色地岔开了话题,摘下眼镜,擦拭着。
“在后山的温泉区。”婉源回答道。额额前的刘海垂下来遮住眼睛。
“要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和他们两个说清楚——当然不是在今天。”冯秋山说道。
婉源依然冷冷的,大脑一片空白——他们两个是同母异父的兄妹,怎么能在一起呢?她紧紧地皱起眉头,这样的事实让他们两个怎么能够接受?
“是,今天是如卿的生日,当然不能在今天和他俩说……”在婉源在一闭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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