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浓的黑雾。

    旋涡的风眼。

    浓浓的黑雾面朝泰旻的这边，沿着一点缓缓地旋转起来，速度以肉眼可见的加速度一分分地加快，在某个临界点乍得从风眼处撕裂，衍生出一片沉寂的黑幕。

    “让我想想，人的弱点无非就是情和欲望的衍生，即便你不是人……”那个声音蜜汁停顿了一下，“也不妨先从这两个点试试。”

    听见那个声音理智的推测，泰旻的心一紧。

    “我们来看看你的‘情’——怎么样？”

    话音刚落，那片黑幕平白闪烁了起来，各种人和物的图像不停地轮转，最终停留在一个女人身上——

    ——泰旻这辈子的生母姜素文穿着碎花、旧黄的衣服和灰色的长裤，坐在逼亾的客厅里，她靠在墙边，双目无神地望着黑了屏的屏幕电视机，长长久久没见动弹一下，往日温柔娴静、花颜姣好的面庞现在看来已经隐约可见眼角额原的细纹，憔悴不已。

    桌上一个玻璃杯子中装着棕黄色的液体，杯子压着一张的纸条，上面写着：“我去送货了，记得吃药，菜在锅里。”

    ……

    很久没有见过她了……

    泰旻看见这个画面，脑海中渐渐浮现起这个女人把自己抱在怀里，柔声哄着他入睡的画面，那个时候他才三个月大，重生不久的他第一次有了独立的意识，每日每夜惊惶恐惧、躁动不安地哭嚎，是这个女人从不曾耐烦地一次又一次地将他搂在怀里，直至今日泰旻依然可以记起那时她常常在自己睡时轻声哼唱的歌谣……

    思念的细雨从心中不着痕迹的溢出来，激红了泰旻的眼眸。

    但是泰旻的理智尚存，他还记得自己现在正身处何处，他还记得自己正在被一个怎样的存在盯着。

    泰旻用力将悲伤的情绪压回去。

    “唔……裂缝这么快就缩回去了，看来不是呢。”那个声音不着急地说，“换一个。”

    随着那个声音的命令，黑幕又闪烁起来，在两个男人的形象上不停闪烁，最终停在了一个穿着名贵西装的男人身上——

    ——“你们是做什么吃的！！！”洪父一把将自己手中的钢笔砸在主席桌对面的黑西装秘书身上，往日沉稳自持的形象全然不复，只剩下让人胆战心惊的暴怒。

    说起来，自从泰旻出事之后，好像时时刻刻都能看见洪父这个样子了。

    洪父摔了钢笔之后犹不解气，但手边一时没有称手的物件，于是他一拳砸在主席桌的真皮桌垫上，发出了“嘭”的声音，桌上的物件都震了三下，他咆哮道：“如果利物浦公司不满意价格就加！！加到他们满意为止！！谁给你的权利叫你拖延时间！！！”

    什么东西？泰旻下意识地想到这个问题。

    “我要最好的医疗设备！哪怕是借！你也得给我借回来！！！”洪父压低了音调低吼道。

    “还不快去！”

    “是、是！是！会长i！我马上去办！”秘书的脑门上还渗着血流，但却颤抖着身子擦都不敢擦一下，连忙应声逃离。

    然而那秘书逃也似地离开会长室之后，洪父却突然摔倒在身后的真皮转椅上，双目无神，呆坐良久。

    眼睛缓缓地看向主席桌面上的一封文件——《国立机构da检验证明书》。

    没有打开过。

    “可怜人。”那个声音淡淡地说道，“这两个人是你的生母生父吧？你到底做了什么，才能让这两个人一点新生命力都没有产生呢？真是……”

    “更好奇了。”那个声音淡淡，泰旻的内心却震动。

    新生命力？

    “生命力”这个词在那个声音的话里出现多次，在泰旻的耳朵里都和“吃”一样，好像都带着点特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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