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前。
祁连山山崖上。
一个冷面若霜的人持剑而立,他的身前,五步,是一个青衫少年,不过弱冠,满满的清朗的少年之气,手上的银针寒光闪闪。而二十步开外,各色各貌,剑,枪,刀,羽扇,拿着什么兵器的有,杀红了眼。
冷面若霜的人,他开口,他的声音和他的剑一样的冷:
“寤生,你真的要这样,这就是你的真心吗?”
“我也不想的,但,你,现在,也不差我这一剑了不是吗?”
是了,他现在的确连站立的气力都没有了,一切不过是一个强弩之末在硬撑罢了。他的身后,只有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一次一次的躲过攻击后,满身的血污。
“叶赫,冷面剑客,你知道我的,我不擅长使剑,所以如果,现在的你能躲过了我这一剑,我放你们走。”
“呵,好。”
拔剑起,寒光闪,但他没动。
落在他护在身后的,七八岁的孩子的眼中,满山崖面目狰狞的人,只有他立剑一旁,即使胸口溢出鲜血,也是遗世独立的剑侠的模样。
他仰天大笑的最后的背影。
墨衫垂地。
是英雄的末路。
而现在,这一切在策马行进的白发僧叶归想来,只余下那一句,最后的一句:
“跳下去,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办!”
这一句话,它,深深的力度,带着一个人最后的气力,在耳边,到如今十八年了,还是不能忘怀。
一根竹叶束起白发,叶归驾着马,穿行在道上。
冬日的暖阳照着脸庞。
师兄的面容愈发清晰。
锐利的眉眼,坚毅的眼神,深藏的疼爱的目光,一点一点,历历在目。
那还是二十年前。
叶归还是个五岁不过的皮孩,从医谷出来后,被父亲寄养在那天山外的天外天,人世间最逍遥之处的逍遥城。
天山很冷,养出来的人都有着腊梅的气质。
最老的那一株腊梅,就是一个白胡子老道,逍遥子,这老头子每日除了炼丹制药就是喝茶,收叶归为徒之后给了一本逍遥功的武功秘籍之后就没再过问,就把他丢给六个师兄教养。
所以到了天山,比起之前被自家浪荡子父亲教养,叶归更是没人管教。散漫惯了的叶归,也还是一只皮猴,甚至还隐隐愈发顽劣。可能只有在每日未来的逍遥子,也就是叶宗大师兄前来来过问功课的时候还装模作样一番,其余时候那可是几乎和大闹天宫差不离了。
叶归是自就胡闹惯了的,他,谁都不怕,在逍遥城,顶着师弟的名头,做足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做派。
无论是他那江湖人称笑面斩的长袖善舞叶眠二师兄,还是脸比天山上的冰山还冷的冷面剑圣叶纵三师兄,他都不怕,整日在他们面前嬉笑打闹,顽皮极了,有时还舞上两招,看着倒也还是有几分的像模像样。而他最亲的还要属他那竹心毒医的叶笙五师兄和酒中君子叶酉六师兄,没事儿就上那两个师兄那儿讨点药丸吃吃,要是中了毒,疼个一两天再去编点美酒来喝喝。
那日子过得好不惬意。
但他也是有辫子的,就像齐天大圣美猴王也有翻不出的五指山,叶归,最怕的就是和他一起长在医谷,到他四岁之后才又回来这逍遥城的,他的四师兄,医谷剑癖叶赫。
说起来他四师兄也是个冷冰冰的人,但不似三师兄的冷心冷面,他只是面色若霜冰,但内心又是实打实的热切。
叶归算是在他四师兄的眼皮子下长大的,就算明了这是个面冷心思热切还对他极为关照的大好师兄,叶归还是怕他。
或者说,叶归从就怕他,怕他这样真挚的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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