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黎明时分,孔织睡得正香,被梁雨给摇醒。昨夜那林公子带着满身杀意而来,见过她后却显得有些慌乱,没再说什么就匆匆消失。银面阎罗,是个并不陌生的名字。优雅世家公子沦为冷血江湖杀手,孔织心里也有几分感慨,人生如戏,这句话在那人与自己身上都得到了验证。只是,到底是谁这样执意要杀她,还特意请了杀手过来?楚氏一个久居内宅的男子,会有这样大的手笔吗?还是其他世家要破坏孔家与皇家联姻?翻来覆去,她很晚才睡着。
躺在孔织身边的梁雨一夜都未闭眼,只静静地躺在那里。好不容易等到天色微明,还不见昨晚口口声声说要观日出的孔织醒来,她就轻唤了几声。孔织没醒,不远处的鸥舟倒是醒了——他一向习惯浅眠。因为在山上,大家都是和衣而卧,倒没有太大避讳。梁雨见孔织那个高个侍儿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顿时觉得手足无措起来,那人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她不由恼怒起来,使劲地推起孔织来。
孔织慢慢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满脸通红的梁雨,脑子里什么也不愿想,闭上眼睛继续睡觉。梁雨怎容她顺心如意,掀开她身上的毯子,拉住她的胳膊使劲摇起来。孔织周身一冷,精神了不少,这才想起要看日出的事。看着梁雨眼圈发黑的样子,这家伙定是一夜没睡好,一心等着了。她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
雅舟习武的缘故,最是警觉,被几人起身的声音惊醒,见自己姐已经醒了,就取了毛巾,上面倒了清水,过来请孔织净面。
梁雨这才想到自己是头未梳、脸未洗的模样,顿时大窘,回头想要去唤自己的侍儿,见他睡得正香甜,就嘟囔道:“像只猪一样,真是蠢才!”
孔织知道她是不忍心叫醒他,心中多了几分感动,梁家跋扈的名声在外,可这个朋友的心肠倒还是真不错。昨日,孔织叫人教训梁府护卫时,梁雨明明认出她,却没有马上出面,就是因看不过那些护卫平时的跋扈故意让她们吃苦头吧!真是善良的人,心中亲切更是多了几分。
梁雨不知孔织想什么,只见她嘴角含笑看着自己,以为嘲笑自己的狼狈,非常恼怒地哼了一声,不去理她。孔织把手中的湿毛巾递了过去:“若是不嫌弃,就用这个吧!”
梁雨回头看向孔织,不太情愿地接过湿毛巾,混乱在脸上擦了几把,又扔给她。然后,自己摘下钗环,解下发带,要梳拢头发,却怎么也弄不妥当。
孔织见她狼狈,就去看鸥舟、雅舟两个,指望这两人哪个大发善心过来帮忙。
鸥舟笑着低下头,把自己和雅舟用过的毯子,分别给仍在沉睡的眉舟与青衣侍儿盖上;雅舟则一板一眼地拿出一块新毛巾,倒了清水弄湿后再送到孔织面前,然后又站在她身外帮她解开抹额,为她梳头,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其他的。
孔织深感无奈,这几人除了她之外,都是目下无尘的人,她又怎好勉强?在女尊国,贴身侍儿多少有些屋里人的意思,就算她不介意这些虚名,也要他们愿意帮梁雨梳头才行。算来,求人不如求己。孔织头发弄好后,雅舟找出一条新抹额给她换上。鸥舟从带的包袱中找出两件披风,一件浅黄色的是孔织的,一件深蓝的却是他自己的。
“我来帮你!”孔织从雅舟那里要过梳子,走到梁雨身边,帮她梳弄其头发来。
梁雨实在是让人服侍惯了的,自己怎么能够弄妥当,只好由着孔织摆布。对于那些古代繁琐发式,孔织也是完全不会,硬着头皮很勉强,又不敢太用力,很是心。无意中看到鸥舟几个的简单发式,心中一动,复杂的发式不会梳,那种简单的还不会吗?想到这里,松了口气,将手中的黑发分为两部分,头顶的一部分,用一根红色发带在脑后系好;剩下的头发梳平不再理会,任它们自由披散在肩膀上。其他的金钗玉环一概不用,找出只帕子包了让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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