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六月,天气越来越热,燥得人心里难受。
从今年立春便少雨,截止到如今,也不过零星下过几场雨,连地皮都没有湿
虽说文宣府里有冰窖,但是像康和郡君、任氏、姜瑞炎他们,要么上了年岁,要不身子不好,都不敢用冰。
只能使人整日在院子屋子都洒水,驱除暑气。
连孔织,也被这天气闹得整日昏昏欲睡,提不起精神来。
这个时候是农耕社会,百姓都是靠天吃饭的。这雨下不来,一年的收成就不保准了,这是干系到社稷安危的大事。
打过了端午节起,庆元帝便命礼部官员组织祈雨,已经发布了好几次禁止宰牲的谕旨。
却是老天不长脸,一连三次祈雨,都是积了点云彩,又被风吹散了,一丁点儿雨都没下来。
这祈雨不成,总要有人背负“罪名”。
这个时候,旱涝雹灾在世人眼中,都是老天爷示警。
搁在过去的话,这个罪名就要宰相背了,宰相“失德”,要不引咎辞职,要不被下旨罢免;自打周禄被罢职,这宰相位空缺,这“罪名”就有礼部官员承担了。
自尚书侍郎起,到几个郎中,都是“求雨不力,降三级留用”。
刚上任的礼部尚书,在各个公主举荐的夹缝中,还不容易被庆元帝提拔上来,如今有被祈雨的事情闹得焦头烂额,也没有人帮衬,出了不少笑话。
孔织还继续过着守孝的日子,心里对于那位礼部尚书也带着几分同情。
通过承公主府那边得来的消息,那位尚书能任礼部尚书,也有承公主使人推波助澜的意思。她们手中,握着这位礼部尚书的把柄,等孔织的孝满后,自然会使法子让那人空出缺来。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对于承公主对朝政的渐渐渗透与掌控,孔织既觉得欣慰,也觉得矛盾。
承公主权势越扎实,其自保能力越强,也省得孔织惦记。不过,在这个过程中,承公主也渐渐流露皇女的魄力来。
权利是柄双刃剑,孔织实不忍看着承公主沉迷其中。但是以承公主的身份地位,要是放弃夺嫡,就要一辈子仰人鼻息不说,生死荣辱也都在别人的一念之间。
在皇家谈亲情,希翼姊妹间能彼此放一把,那无益于笑话。
孔织也明白这点,对于承公主便只有支持的,不愿跟她啰嗦什么。不过,老太君临终前的交代犹在耳边,孔织也不想将孔家同承公主府混为一谈。
为姊妹之情也好,为权利扶持也罢,她可以选择支持承公主,却不能用全家老的姓名去赌博。
如今,她能做的只有先回复孔家的荣光,然后将已经所谓的隐宗重新规划一下。狡兔三窟,在皇权社会,留一条后路,心里也踏实。
以师礼待之的名士燕莱,颇有几分见识,有时候孔织想不到的,她都能想到;孔织看不透的,她能都看得透彻。
在她说起世家把持朝政,门阀同皇权之争已经陷入死局时,脸上露出几分感触来。
她本是才学横溢,少年探花,青年翰林,只因出身寒门,就在门阀倾轧的争斗中受到牵连,平白罢官。
世家阀门把持朝政,尸位素餐,有才学之士报国无门,朝廷上下暮气沉沉。
文不知忠君,武不知报国,说的就是大华的政局。
孔织听了,心里琢磨的,却是这个世界与平衡世界的关系。
对于“上品无寒门,下品无世家”的门阀统治,孔织上辈子也有所耳闻,好像在三国两晋南北朝时,最为昌盛。
直到唐中晚期,门阀制度才渐渐衰退。
到宋朝时,科举取士就是成熟期了。大华虽说是平行空间,但是按照年代发展,对照下来如今正是公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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