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功德

    且说李客满面怒容来到堂前，抬眼瞧去，只见当头少年一袭脏乱的白衣，眉飞色舞有说有笑，自是独子李白了，只是不知怎么半边脸肿了起来；跟着身后是一个青袍老道，不怒自威；和李白差不多大的一男一女分立左右，男的身形矫健神采奕奕，女的真是个绝色佳人，窈窕多姿。令李客奇怪的是这女子既已手持佩剑，怎么身后还背着个剑似的斑驳烂铁。

    表礼寒暄，请入厅堂主宾落座。

    李客板着脸望向李白，李白会意道：“孩儿失礼！这三位都是孩儿下山路上遇到的贵人，这位是裴旻裴道长，身边的这位姑娘是其持剑弟子，芳名唤作青山万宁，”说到这又是痴痴地咧嘴一笑，再道：“这位是丹丘生，与孩儿颇为投缘，是我的好朋友。今天真是……”

    “啪”的一声，没等李白说完，只见李客却是神情惊愕的拍桌而起。

    当裴旻这两个字入耳的时候，李客却是听不见李白之后说的那些了，心里面把这个名字念了又念，“裴旻？裴旻？莫非是金吾大将军裴旻？”

    “敢问道长可是裴旻裴将军？”李客不管惊呆的众人，拱手恭敬道。

    老道剑眉一挑，笑道：“正是！”

    得到肯定的答复，李客压住惊乱的心神，再拜道：“下官绵州城尉李客，拜见金吾大将军！”

    虽说李客从未与裴旻共事过，更没有当过他的下属，可毕竟那是金吾大将军啊，官职可是与剑南节度使平起平坐，比他高了可不是一星半点。

    “哈哈哈…李将军不必多礼，老夫虽有官职，却早已是卸甲归田了，算不得什么将军，还是称我为道长吧。”裴旻笑道。

    李客虽不过是城尉，但也算得上这个地方的军事长官了，叫声将军抬举抬举。

    “父亲认得裴道长？”李白见状甚是惊疑，怎的从未听老爹说过此事。

    李客再拜裴旻，落座含笑对在座道：“我虽憾不能为大将军效死，但大唐金吾大将军——剑圣裴旻，何人不识？”

    李客面含崇敬道：“将军自幼从军，一生戎马。二十年前，冷陉之战大败契丹，自此剑圣之名威震北狄，声传九州，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十余年前，行将退隐之际，更是于白狼山之战凭一己之力歼敌十余万，自此契丹归顺，百部臣服，大唐之北再无兵患，将军天威世人皆知！”

    这一番话震的李白和丹丘生是目瞪口呆，原本以为这老头道法无边，见所仅见；没想到更厉害的在军功上。驱胡讨虏，安邦定国，这是何等的威风，何等的功业！

    李白按捺不住心下的激动之情，兴奋道：“晚辈不知老前辈功德如此！请受晚辈一拜！”

    哪知裴旻却是叹了口气，摆手道：“罢了罢了，昨日英雄，无须再提，威名之下，尽皆白骨！”

    继而对众人道：“老夫杀人太多，虽有功于社稷，却损了德行。十余年来解战袍，藏宝剑，苦心求仙修道，奈何有通天之能，却已是不能容于天地，终不能得道成仙了……算是报应吧，罢了罢了。”

    耳畔仿佛又传来了那令人亲切却又令人胆寒的马嘶风啸，手中的铁剑冰寒透入骨髓，好像灵魂都已经被抽了出去，冷冷的注视着茫茫苍生。

    裴旻眯着眼睛，努力的回想着每一缕寒风，每一粒尘沙，每一首塞曲，缓缓道：“冷陉之战，那时我已年近四旬，也只是个骁骑都尉，军功寥寥。身边的同伴换了又换，慢慢地只剩下了我一个苍髯老兵，多年的征战厮杀、刀口舔血的日子让我迷失了自己，走出了军队大帐跑到幽州城内醉生梦死，只求死得全尸。不想却有奇遇，竟学得一身通天道法剑术。”

    回想当年的奇遇，裴旻仍是满脸兴奋，继续道：“身负神通之后，我立时战意顿起，凶光更盛，一心想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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