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赌气离了凌燕阁后,方冰琰已在这城外古道上的驿站,蹲守数日。他在等一个人,要是如此容易被骗,不是他太幸运,就是别人太傻。这江湖若是如此简单他也不必混下去了,只求不要枉费了他的猜测。
这是一处两层高的酒楼,比起凌燕简直黯淡到灰里去,但是,来客却不少,燕瘦环肥,应有尽有。门前两列车马宽的青石路是离夙染皇都的必经之路,在这里等人准没错。
酒楼内人多眼杂,过路商旅皆在此讨口热酒,再行进城。
“两碗热汤。”
“好,两位出城呐?”
“是。”
方冰琰在这坐了一上午了,在桌上抛了两枚银钱,起身离去。
这是一座宽敞的小树林,有不少人会在这歇脚,堪是冬暖夏凉。冰琰快步追上方才要了两碗热汤的女子。那两人虽衣着朴素,却掩不住婷婷风姿,也不似大家闺秀的含蓄,倒有几分放荡,步履婉转。
“两位,请留步。”这一语干净利落,方冰琰拱手等待,目色深沉。
两人前行的步子一齐顿了顿,较大的那个一回头恍然大悟状,朝方冰琰一拜:“锦瑟还未答谢方公子救命之恩。”
“呵。”方冰琰笑了笑。“姑娘何必行此大礼,冰琰可受不起。”说罢,打量二人装束:“锦瑟与若挽姑娘这是要去哪啊?”
锦瑟听他言罢至此,已心中了然。拉着一旁的若挽,毫无畏惧的看向方冰琰:“方公子是不打算放人了?”
冰琰一听哼道:“韩子伏他杀不杀你,跟我没有半分关系。”摆手向林边一伏,做出一个请,“冰琰很是好奇而已。”
锦瑟一愣,“他没告诉你?”
忽然一阵翻涌的杀气袭面而来,吓得若挽紧紧拽着锦瑟。冰琰面色不动:“请。”
冰琰让锦瑟走在前面,眼前赫然几座巴掌大的石凳。锦瑟终究不过一介女流,还是怕了。
“冰琰,本不是什么善类。我只是不愿去怀疑你,可惜你却自己找死。”
“我姐姐为了自保,这样做有什么错!”若挽禁不住尖声叫起来。那日段长诀的案子定案后姐姐就如坐针毡,段长诀根本没动九子玉锁,他怎么可能动了九子玉锁。他假装成卫锦芸与冰琰去了凌燕阁,那人一开始就没相信她,这样判决让她不安。她惹了不该惹的人。
冰琰神色温和了起来:“抱歉,是我太心急。”说罢叹一口气:“你什么时候动手的?”
“到皇都的时候。卫锦芸就已不是卫锦芸了。”
冰琰了然:“可惜,子伏一开始就怀疑你。你假装脚裸受伤,提议让锦瑟跳舞,看到我摇头,你就知道,我们信不过你。可你终究还是沉不住气,用卫锦芸要挟他,自己给自己选了一条绝路。”
“不!!”若挽忽然在他面前跪下,“方公子,姑娘她不是有意的,你救救她吧。我们,我们保证,保证绝不会泄漏半个字的!”
冰琰感觉他的口气难得淡漠,轻的如同一片鸿羽:“你的保证,又有几分真?锦瑟,我小看你了。”
说罢起身再不理会身后哭闹的若挽,和她紧紧抓着一声不吭的卫锦芸。
你不自作聪明插手进来,会有今天么?
六天前。
是夜。伏影将冰琰一人丢在巻阁,自己提早赶回了凌燕阁。他衣袍飞舞,身旁跪着一人,那人一身麻布衣,身躯却干练凌厉,一股子寒冰的味道,“公子。”
“如何?”
“公子猜测不差,那卫锦芸的确是个假货。真正的人现在醉花……醉花是纳兰家的地盘,我们不好动手。”
“不必。”
那人略一点头,退于暗处,再见时全然已是另一副模样,摇摇晃晃的走回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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