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天和彼园拿着武器,在左公柳上守了一夜,警惕地注视着西新大道上的风吹草动,等着任何可疑人的出现。意料之外的是,整个晚上除了不时而过的老鼠和兔子外,连一个人影都没看到!前半夜的蚊虫放肆地叮咬,后半夜又冷风飕飕的,兄弟两个遭了不少罪都忍了过来。
清朝后期,渭州百姓为了自保民风越来越彪悍,他们不仅习武拥有武器,还组织了自卫队伍。面对命案发生时,他们对县衙能公正执法不抱有希望,就自己动手向凶手索命,这也导致了本地民众私斗成风。在埋葬死者的时候,他们会将凶手先暴尸示众,再砍下来尸体的一部分祭奠亲人;如果凶手一时半会找不到,家属们会在找到之日再来祭奠,手脚耳朵或者头发衣服,只要是从凶手身上取下来的都可以。关于民间的私刑,清朝和民国县府曾再三要求整改,但对于已成风俗的民间行为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只要百姓不冤杀无辜不造反就行,因为他们的国家大事都多的处理不完,哪里有精力去破案子抓杀人凶手呢?
天亮了,凶手却还没有被抓到,就好像平白消失了一样,德禄还等着让他抵命呢!兄弟两个跳下树,在西新大道上活动筋骨,闻天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问:“你确定你们昨天到处都搜到了吗?有没有什么地方被遗漏?”彼园说:“我们都搜到了,应该没有遗漏!”刚说完又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他指着左公柳北面远处的泾河,说:“昨天我们在那里看到一件稀奇事,一群乌鸦在河滩上空盘旋飞舞,哇哇的怪叫声很瘆人!”闻天说:“乌鸦是肉食性的鸟类,它一般不会聚集在一起吃虫子,除非发现了大一点的动物尸体!要不咱们现在去看看?”彼园说:“照你这么一说,很有可能是那里有死人了!”
两人急匆匆地赶到泾河河滩,发现黑压压的一群乌鸦在天空盘旋,就朝那里跑了过去。由于泾河水量锐减,河滩里的大坑小坑都断流了,形成了一个个深浅不一泛着臭味的涝坝,他们在一处不大不小的涝坝里,看到有一具人的尸体漂浮在岸边,一只只的乌鸦在上面跳动着啄食。闻天挥舞着手臂大声驱赶:“嘘!嘘……”,彼园则一只手拿一块石头往过去扔,乌鸦扑棱棱的惊飞起来,待看到他们两个之后又怪叫着扑过来,两个人慌忙捡起地上的枯树枝使劲挥舞,乌鸦见状不再攻击他俩,只是在头顶上盘旋。
彼园摸出火折子,将附近的一丛芦苇荡点着,火苗和烟雾立马冲天而起,乌鸦们惊慌失措地怪叫着赶紧飞远了。两个人凑过去检查,发现是一具男尸,看样子是被淹死的,全身肿得老粗,露在水上面的头面和前胸都被乌鸦啄食的只剩骨头了。彼园指着水中的衣服说:“看他破衣烂衫的,有可能是个从陕西来逃荒的!他或许就是我们要找到凶手,被追急了慌不择路逃到这里,不想力竭被淹死了!咱们两个要不给背回村子里,让舅舅给辨认一下!”闻天说:“行!大活人不可能平白无故地消失,照这个情景,我推测他就是凶手,而且也只能这样解释!”
他们把尸体从水中拉出来,又用附近的树枝和芦苇编了个垫子,将它放了上去,再用蒿草拧成绳固定住,之后两个人就一起拖着前进。看着不远处的三处破房子,还有一个大大的坟包,闻天一回头觉得这个地方似曾相识,猛然想起来了,他指着这个坑对彼园说:“以前这里还是个浅河滩,还没有被冲成大坑,咱们家的马就是在这里被黄氏兄弟给杀了!最后狼群又把他们一家人给掏了!”这些事以前彼园和其他兄弟都听过,但因为泾河时常改道涨水,所以倒没有见到过具体位置,彼园仔细地又看了看,说:“这都是咱们家的马保佑咱们呢!”他忽然跳起来说:“不好!乌鸦跟上来了!”说完又找材料做了几个火把,点着后挥舞着驱赶乌鸦。
到达西新大道上,闻天说:“为防止诈村,尸体不能进到村里!我在这里守着它,你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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