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正片结束后电影院亮起的灯光,我睁开眼睛恍如隔世,现在已经是白天了啊。掀开的窗帘暴露出墙纸般的景色,栩栩如生却又明知不是真的。昨晚我回来的时候天还未亮,和去时一样黑暗。遵照对方的命令,在他们彻底离开后方可摘下眼罩。在冰冷寂静的深夜里,轮胎的碾压声格外清楚,我手足无措地站在地上,待到耳道里的引擎声都消失殆尽才解开遮在眼前的黑布。这里当然是韩承宪的住所,我可是冒充他的身份,在黑暗的衬托下小别墅阴森诡异。我试探着扭动门把手,没锁;韩承宪还没有回来,他应该是在旅馆过夜的。此时我极度想要给他打个电话,把所有的疑惑刨根问底,可电话、手表、钱包、钥匙都在他那儿。置身空荡荡的房间只感觉寒气逼人,在踏上通往二楼卧室的楼梯时我停住了。那一刻,有扇神秘的房门突然拉近到我的眼前,而我,则想要推开它。既然韩承宪没有反锁正门,也许他也没有或是忘了反锁自己的房门。就是那个房间,他禁止我前往的区域。既然韩承宪都可以领我进入山魔王的宫殿,那他还有什么秘密可言呢。我抱着碰运气的态度说服了自己,就像回到自己家一样平常,伸手去拧门栓。
纹丝不动
我有些生气了,这是一种恼怒。当我们高估了自己在别人心中的地位时,有这样的心态也很正常吧。于是我破口大骂,骂韩承宪是婊子养的然后对着房门一阵拳打脚踢,可是连个划痕也没有。冷静下来后我惊讶于刚才的发泄,这样的粗言秽语是不该从我嘴里说出来的。再也不会靠近这扇门了,就算韩承宪邀请也不会。我头疼欲裂,似乎有人在用汤勺捣鼓我的脑浆。摇摇晃晃,摇摇晃晃,我的脑髓,我的身体。晕眩犹如天旋地转,我强撑着爬上楼梯最终瘫倒在床上。
就和再不醒来便要气绝身亡一样,我安抚着暴躁的心脏以至于双手颤抖,这颗强壮有力的肌肉将我从睡梦中震醒。我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脸庞顺着鼻梁反复搓揉,隔着皮肉能触碰到颧骨和牙齿,还有新鲜冒出的胡茬。但只有眼见为实才能证明一切不是吗,我来到卫生间仔细端详镜子里的人,鼻尖只差几毫米。除非镜子里有另一个平行世界,另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那我就是唯一。没有面具,仅仅是一张脸。几小时前都发生了些什么,太虚幻又太真实,或许只是一场梦呢?那现在是醒着还是在梦里呢?是否一推开卧室的房门,屋外依旧灯火通明。不,现在已经是大白天了,他们可是一群暗夜生物。那么,他们是从哪儿来,又是些什么人呢?即便一无所知,也猜出个大致的方向。能参加这般奢华的舞会,恐怕个个非富即贵。有钱人的玩法,谁知道呢。
真正令我在意的是那个共度良宵的女人,完美至极。我们至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也没有摘下彼此的面具,从头到尾都保持着最初的神秘感。她是谁?她在白天是个什么样,做着怎样的工作,说着怎样的话语,也和夜晚是一个样吗?如果我知道韩承宪所在的酒店,一定破门而入逼他说出真相,面具下的她究竟是谁。面具,对啊,我望着镜子里扭曲的脸庞暗想道,韩承宪又怎么会知道呢,所有人都戴着面具。说来好笑,我一直是戴着韩承宪的面具啊,知道了她是谁又有什么用呢?噢,等等,这不是灰姑娘的水晶鞋,面具下可以是任何一张脸。我欣喜若狂,只要和她同时摘下面具不就完了。只要当着她的面证明自己的身份,我就成了面具下的人,一直都是。
你在跟我说话吗?
镜子里疯癫的笑容瘆人无比,我对着他说,孙之逊,这是你的机会,你时来运转了。在楼下我找到了自己的电话、手表、钱包和钥匙,韩承宪应该是回来放了东西才去的酒店。猛然间,我想起了韩承宪的面具,我记得我是装在包里带回来了的,在哪儿呢?啊哈,找到了!这是我的秘密小花招,有了面具,韩承宪自然会主动找上门来。还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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