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不断的有宋军冒死跳上船尾,南唐士卒竟然没有时间来打扫战场,船尾堆积的尸体越来越高,后冲上来的宋军就站在同袍的尸首上和南唐士卒鏖战,船上的宋军将领显然也发觉了奥妙,居然不顾误射己方士卒,几乎集中了所有的弩箭朝船尾吴英雄率领的刀盾阵攒射。虽然有大盾的遮挡,还是有十几个士卒被射死射伤,无奈之下,吴英雄只能从萧九率领的第三队中抽出士卒填补因为伤亡而产生的空缺,此时船尾的战斗已然成为双方填充人命的绞肉机。
如此血战让两世从军的吴英雄也杀发了性,一直杀得微微有些力乏才挥手让辛古率领第二队上来接替,退到第二线后,环顾四周,剩下的士卒只有二十多人了,每个人身上都是或多或少带着伤,不知是自己还是敌人的血将盔甲本来的颜色都染污了。不过今此一番狠杀,众军卒都已绝了逃生之念,只是抓紧时间恢复体力,吴英雄满意的点点头,沉声说道:“若此番杀退宋军,众位就是生死兄弟,若有封赏,德当与大家同进退,共富贵。”
这句话却比什么诺言都有效,时值五代末年,这些南唐的士卒既是精兵,又是老兵油子,一方面,每次激战,伤亡的是兵的性命,当官的却将好处拿了大头,另一方面兵骄逐帅之事各地都有发生。是以主将要谋办大事,往往就和士卒相约共富贵,像吴英雄这般和普通士卒约为兄弟也不是罕见之事,这种不拿架子的将帅尤为精兵悍卒所喜,跟着这种人打仗往往好处也是最大。众军先是见了他是个有本事的将领,又见他似乎说出了这般好似表白心迹的话,当场已有好几个人暗暗生了报效之心,生逢乱世,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不见北国赵氏连同其麾下的义社十兄弟,哪个不是刀头舔血的出身,最后称王称霸位极人臣,至于成王败寇,那也在五五之数。
吴英雄等人抓紧歇足力气,正待上前厮杀时,忽然船身又是巨震不止,船楼上的士卒都欢呼了起来,原来战棹都虞侯王浑竟然将底舱的外壁凿开两个大洞,原本将三艘船拉得紧紧的铁索瞬时便缩了回去,连带粗大的弩箭将一名闪避不及的南唐士卒钩出船体,惨叫着落入水中,王浑趁机命底舱士卒一边用钩拒将宋船撑开,五层船楼上的士卒抓住时机将擂石和猛火油罐猛掷下去。趁宋军忙着用灰土救火,南唐战船的橹手加紧摇橹,将船体横了过来,竟生生的从两艘宋军战船的中间挤了出去,顺风向东驶去。
其实这艘南唐楼船所载的士卒远较那两艘宋军战船士卒之和还要多,宋军战船经过刚才那番接战,心知即便追上也讨不到什么便宜,只是奇怪为什么有这般能战之军,这南唐的庞大楼船还要摆出一副逃之夭夭的架势,于是也不追赶,只一边命士卒加紧救火,一边准备回头去堵截那三艘被留下断后的南唐战船。
见宋军不再追赶,南唐士卒全都震天般的欢呼起来,吴英雄环顾身边的士卒,也全都是一副死里逃生的欣慰表情,受身边情景所染,也哈哈大笑起来。
等了一会儿,确信宋军确实是打消了追上来的念头,吴英雄才彻底松懈下来,还未来得及解甲,便有一名军卒上来禀报国主有请汉国吴将军舱内叙话。吴英雄向左右士卒拱拱手之后,便随着军卒去参见蔡煜。
在船舱门口吴英雄解下腰刀交与蔡煜的护卫保管时碰上了从船首赶来的胡则,看样子船首的战斗也不轻松,胡则满身鲜血不说,身上所穿的明光凯也被砍出几道深深的刀痕,吴英雄心想这几刀若是看在自己这身士卒的铠甲身上,自己就铁定挂了。
胡则见到吴英雄除了满身血迹外,居然穿戴得盔甲还算整齐,一点没有杀得仓皇失措的样子,不禁有些意外,还来不及向吴英雄询问船尾的战抗,便被蔡煜叫了进去。
一进门,便看见兴奋得满脸通红的蔡煜,未等吴英雄和胡则行叩拜之礼,蔡煜忙道:“免礼,免礼,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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