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感觉有些没有面子,吴英雄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们大部分人都是迫不得已的被卷入到这场该死的战争中的,但是,这就是我们的命运。做为你们的将军,我保证,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将你们平安的从战场上带回来,让你们和妻儿团聚。”
这话不论真假,都顺应了大部分士卒的心声,更何况吴英雄的语气别有一种让人信服的魄力,见到大部分士卒都开始平静了下来认真听他说话,吴英雄冷冷的看着脚下黑压压的人头,又继续道:“但前提有一个,你们都要绝对服从我的军令,对服从军令的兄弟,即便战死,我也必定厚加抚恤,让你的家人衣食无忧。违反军令的人,连累军团的人,在他被敌人杀死之前,会首先受到我的惩罚。”
“当然,如果有人愿意凭借自己的勇力,再杀场上挣出一份富贵荣华,我也绝不亏待。你们都听说过义社十兄弟吧?”
这话一出,场下的士卒顿时又有些失控,不少什长、百夫长级别的军官都在互相交换眼神。虽然和北国互相敌对,义社十兄弟起家于卒伍,最终位高者黄袍加身富有天下,位低者至少也是一方州郡之长,着实让这些五代军人的憧憬羡慕。
有想法就好,吴英雄心中暗想,按捺住自己也悠然而生的一股子情绪,继续用平静的语气说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赵匡胤、石守信、王审琦、韩重赞诸辈,当初不过和你我一样。富贵功名皆由沙场上拼来,汝等若有此心,吾当与众位兄弟共取之。”
这席话几近叛逆,辛古倒不以为异,听得萧九脸色发白,却令不少有心闯个名堂的军汉对他另眼相看,心底都要赞上一声,好肥的胆子。
吴英雄顿了一顿,又道:“我们即将和宋人作战,你等或以为,赵匡胤乃是盖世英雄,吾却不以为然。”此话一出众人又安静下来,以吴英雄一介新军指挥使的身份,贬低此时南唐尚且奉为正朔的宋朝开国皇帝,未免显得有些狂妄,紧紧站在他身边的萧九的脸色显得越发苍白,身子也有些发抖,仿佛随时都会被处以诛九族的谋反大罪一样。
但吴英雄却要继续下去,今天的演说要为军中的风气定下一个调子,他必须将所有的话都讲到通透,让所有人为他出死力,打消哪怕一丁点可能的顾虑。
“赵匡胤杯酒释兵权,令众位老兄弟安享富贵,世人往往传为佳话,吾却不以为然。今日之天下,唯兵强马壮者得之,赵氏此举,不过以猜忌之心,令诸将自剪羽翼而已。此番做作,当真令人齿冷。宋人君臣相忌,军无宿将,日渐衰弱乃必然之事。”
他这番话越扯越远,而且出言悖逆,几乎每一句都可以套得上谋反的罪名,底下的士卒中浑浑噩噩之辈且不去提,若干心思通透之辈都有些云山雾罩,不知道吴英雄想要说什么。众人正疑惑间,吴英雄伸手从身旁的箭筒里取出支箭,一手握住箭头,一手握住箭羽,大声道:“吾今日立誓,不论将来身居何位,当与众兄弟同甘苦、共富贵,今后若有离心离德,背信弃义之事,天人共厌。”说完将手中的硬箭用力折断。
随着“啪”一声脆响,整个校场鸦雀无声,半晌过后方有士卒在军官的带领下大声呼喊:“同甘苦、共富贵!”声音开始三三两两稀稀拉拉,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呼喊的人群,最后所有的士卒都一起呼喊起来,声音地动山摇。
人群中柏盛忽然觉得心中有些激动,起先随口说说的愿为将军效死的话,竟在心头有些种了下去,他忍住泪水和众人一起用力高呼:“同甘苦,共富贵!”
见鼓舞士气的目的达到,吴英雄也随即安排了今后一段时间的训练内容,除了精选的五百士卒练习枪阵外,其余两千士卒都加紧习练剑盾攻守,后军校尉还要训练士卒叠射之术,除了必要的力量联系外,全体人员每天下午再加负重十里越野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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