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向王芬芳学习文化,也在学习王芬芳如何做人。
她想的是:不少的人不理解王芬芳为什么放着好日不过,偏偏要留在山里头受苦。这是人家有志气,不凡,想在山里干出一点事来,将来她的‘茅山柚’成气候了,兴许我们大家都要沾上光咧!
王芬芳在开垦荒山上的表现,也让宝嫂子佩服得五体投地,她在心里想:这就是我们山里人说的有种,她自己是自愧不如。
再有王芬芳为她们办的夜校,开始时也有人说三道四的:说什么这是新开的茅厕三天香,不要看现在像模像样地念得很欢实,兔子的尾巴长不了。一年多来,虽然王芬芳的走与留,一波三折,他们的夜校却一天也没有停过。明摆着的实事,再没有人说话了。宝嫂子认为:这主要是王芬芳做事有长性。他们当的老师不教,再怎么想学也没用,又不收学费,图个啥,这就叫做人。
自从王芬芳开始开山以后,在宝嫂子的眼里看得很清楚,一天劳动下来,王芬芳已经是筋疲力尽了,很需要休息,他们这些真不好意思再打拢她,不想再学了。可王芬芳反倒说起他们来了。她诚心实意地对他们说:
“我们做人做事,不能没有长性和恒心,我说过,我们的夜校只要你们愿意学,只要我不离开茅草村,就要长期办下去。现在我开始开荒了,确实很累,人干活那有不累的。以后我的开荒的活不会停,假若这也算理由的话,我们的夜校就只能停了。你们的学习路还长着呢,怎么能停呢?要停你们从心里不会愿意,我也不会愿意,因为这不是我做人的准则。人活在世上要做点事的确很不容易,不咬咬牙,不坚持,有一点困难就往后缩,一辈子肯定什么事也做不成,这对得起自己吗!”
王芬芳的这一席话说得她的‘们’心里热乎乎的,感动得都要流泪了。宝嫂子的心里很想说的话:就是,做人就要向王芬芳学。
一天,宝嫂子学习完以后回到家里,趟在床上忍不住地对她身边的男人,羊有宝说了她心目中的王芬芳。说完后对她男人说:“人家对我们这样真心实意,现在她真难啊!我们再不帮助她,就不算是人了。”她的男人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人,在家里什么事都听他女人的,他想了想说:“你明天去关帝镇上,打一把长柄的砍刀,要钢口好一点的,用那家伙代替短把砍刀和镰刀使,又快又刺不了人。”宝嫂子听了男人的主意,一大早就去了关帝镇,在铁匠铺打了一把长柄砍刀。
又是一个明朗清新,阳光和煦的上午,在鸟语花香中,王芬芳的心情同天气一样也特别的好,一口气干到日近中午,还没有休息,因为口渴了才想到停下来去喝水。正当她操起放在地上的装水瓦罐,口对着瓦罐嘴美滋滋地咕噜、咕噜喝水时,宝嫂子从关帝镇回来了。肩上扛了一把长把柄的砍刀,走到王芬芳的跟前时,称赞地说:“嗬!挖得真不少了!”
这话王芬芳爱听,很自我赏识地说:“我这是蚂蚁啃骨头,啃一点是一点哟!”宝嫂子很体谅亲切地说:“悠着点劲儿,吃力了,就歇会儿,你干的是一个长性的活,一口气吃不成一个大胖子。”
宝嫂子边说边将肩上扛的长把柄砍刀递给王芬芳,说:“这玩意儿,不知好不好使唤,我看你的手被刺扎得不成样子了,一直就在琢磨着怎么才能不让你再被扎了。我家的羊有宝给我出了这个主意,今天我上关帝镇打了一把这玩儿——长把的砍刀”。
这时宝嫂子将她的竹布罩衣脱下,挽起袖子,操起长柄砍刀,在她的用力下,砍刀所到之处在喀嚓的响声中,盘得密密实实的野玫瑰,长得绿油壮实的猫耳朵等等,撂倒了一大片。这些在王芬芳面前逞凶一时的家伙们,对宝嫂子怎么也没有怎么着。只是宝嫂子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了,喘吁吁地对王芬芳说:“这家什好是好,摆弄起来太费力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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