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一侧笔直的陡壁上有一条蜿蜒窄的山道,下行至溪谷后,再一路通往雾气弥漫的溪谷深处。
山道凹凸不平,没有一丝人工雕凿的痕迹,让杨不武深深震惊的正是行走在上面的一位布衣少年。
这位少年很不寻常,他的双足上各拖拽着一颗巨大的链球,双手则将一颗比他的身体还要大上数倍的铁球举过头顶。
他就像一名囚徒行走在山道上,每走一步,双脚便如踏在雪地上一般陷入地面,由此可见这些铁球有多么的沉重。
他的身形很瘦,不由的让人心生担心,生怕他被铁球压扁,或是跌落下峡谷。
然而他却不瘦弱,身体里蕴藏的强大力量让他保持着不算快但是很平稳的步伐节奏,头顶的铁球就像粘在他双手中,没有一丝微颤,平视的目光更是坚定,就似一条被焊铸过的铁线。
他是什么人?
望着渐行渐近的少年,杨不武身体微僵,如此负重前行,这需要有多大的力量才能做到,若是天天负着这样三个铁球,身体上所受的痛楚更是可想而知。
杨不武十分的不解,这少年为何似囚徒一般被铁球所禁锢,难道是因为犯了龙吟剑宗门规被惩罚,可这般年纪又能犯下什么错,招来这样的怪异惩罚,如果不是,那又是因为什么呢?
“师姐,司马师兄究竟犯了什么错?”
便在这时,一位娇滴滴的女子声音从杨不武头顶上方传来,道出的却是和他一样的疑问。
杨不武这时才发觉原来还有其他人和他一样,注视着山道上的少年,微微探头向上看去,就在他所站位置的正上方有一块凸起的巨岩,依稀可见巨岩上有两抹婀娜的红影。
不多时,又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声。
“师兄没有犯错!”说话之人也是位女子,语气中郁结深深。
“那为何每次见师兄,他都像个囚徒般,难道是在修行什么奇怪的功法?”
“也不是。”
“那是为何?”
过了好一会,那位被唤作师姐的女子才缓缓说道:“他在替父赎罪。”
这说话声不甘中透着无奈,巨岩下的杨不武虽然看不见她的样貌,却能想象的出她说这话时一定是十分的痛苦。
“替父赎罪?”
那娇滴滴的女子不解道:“师兄的父亲不就是废太子,那可是十五年前的旧案,那时师兄才不过周岁啊,他为何要替父赎罪,师兄的爷爷……就是当今皇帝不是赦免了师兄吗。”
被唤作师姐的女子叹道:“太子行谋逆事,于国而言是罪不容诛,于人伦而言是为大不孝,师兄因在襁褓中而被赦,但他深感父亲罪孽深重,年幼时就开始苦行,自禁双足,负重压身,尝尽痛楚替父赎罪。”
“原来那三个铁疙瘩是司马师兄自己带上去的,他可真是至孝之人。”那娇滴滴的女子深吸了一口气,这个结果让她很意外。
同样意外的还有巨岩下听她们说话的杨不武。
看着那人影,杨不武万万没有想到他就是司马安泰,是自己一直仰望的那位龙门榜首,更加没有想到他还是废太子的儿子。
“我们走吧!”
“师姐,你明明就是来看师兄的,为何不下去跟他说会话。”
“这不是见着了吗。”
伴着一阵叹息,细碎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杨不武没有离开,目光迎着越来越近的司马安泰,也终于看清楚了这位龙门榜首。
他的头发削得很短,配上单薄的身材,看起来更加瘦削,低垂的眼帘下似乎掩藏着一些复杂的情绪,但脸上的表情却是坚毅不屈,他的腰间插着一柄三尺来长的剑,剑柄是一种有花纹的黄色木头,看起来十分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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