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疲惫的韩雄正睡得深沉,被周围的聒噪声惊醒。韩雄爬起来,和其他人一起涌到帐门口观看。前营火光冲天,喊杀声裹着焦糊味紧跟着跳跃的火光扑来,使人毛骨悚然。
好在半个时辰的功夫,惨叫声渐渐了,火光也慢慢下去了,副医士早就领着五六十名医工杂役匆忙赶往前营了。医士又等了半个时辰也没见重伤兵送来,便让韩雄他们歇息去了。
天刚亮,韩雄就被叫起吃饭。迷迷糊糊中扒完饭,收拾好用具,背上药箱,跟着副医士带领着的四五百名医工杂役,随着大军出了营盘。
日上三竿,他们看到了前面高大的洛阳城墙。关中兵远远地立下阵脚,副医士领着他们在一个山坡的后面圈了一块空地,在平整些的地方铺上干草。一切齐备,军医们爬上坡顶,想趁着这个空档瞭望一下形势。
宿卫军的城防是严谨的。看看城墙头(即“女墙”)外耸立着一圈用以围挡的大木牌,这个东西韩雄很熟悉,它是“渠答”,可以遮蔽女墙后的守卫者免于敌军的砲石弩箭攻击。这是个好东西,因为它们是黑色的,看起来像极了棺木。别的城池那些渠答都是临时找来拼凑的,不仅木板大不一还毛毛糙糙的,不甚规整,并且一点儿也不处理,露着木材的原色,像丑陋的玩具。而这些渠答,韩雄见过他们是怎么干活的。他们做的很细心,虽然他们不上漆,但它们的表面都做了细致的炭化处理,只要是凹陷的地方都用熟泥细细封好,就像处理棺木一样。这样做是防腐防虫,时间上保持的更久。还有就是可以防火,地底下又没有火,为什么要防火?真是奇怪。
兵书云,渠答未张,则虽有城无守矣。这话虽是韩雄听来的,此时想起来,觉得真是妥切。因为远远望去,连在一起的渠答黑压压地盖在偌大的城头上,与厚厚的棺木盖一模一样。真是守了一副好棺木!
(渠答,首先是在离开女墙五寸的地方立起一根一丈五尺的木杆,埋进土里三尺。顶端装一根六尺的纵向木杆与城墙垂直,伸出墙外。纵杆顶端连在一根十尺的横杆中间,横杆上挂起一块长十二尺宽九尺的木牌。通过女墙的瞭望口,守卫者可以看见远方敌军的情况,敌军临近城下,守卫者可以通过渠答与女墙近六尺宽的空隙杀伤敌军,抛石机的石弹可以越过渠答顶端砸向敌军。就算敌军通过云梯向上攀登,渠答也不会影响守卫者对敌军的刺杀。)
好看的还有城墙根。宿卫军绕着城墙根又多修了一圈的女墙。别看它不太起眼,但只要敌军的攻城器械进逼到城下,就可以从城头上放下士兵,去破坏敌军的攻城器械。遇到敌人的攻击,他们还可以躲进的女墙内守卫。这个好,看起来就像一朵朵浪花,但可以成为吞噬关中军的地狱入口。
这次似乎有趣多了。不像上次与关中军交锋,主要是在野外,关中军压根就没打到城下。另外那次也是时间仓促,还没来得及装上渠答,战事就结束了。
如今的宿卫军已经不是上次那支令人胆寒的宿卫军了,她损失了太多军校,那都是宿卫军的骨干。他们已经无法阻止他们从来就看不起的关中军进逼到城下,但是他们今天仍然精神饱满地站在洛阳的大城墙上,他们在干什么?在玩弄什么呢?
城下的宿卫军早摆好了阵势,纹丝不动。宿卫军仍保持着令人不可忽视的军纪,韩雄心苦笑了一下,默叫一声何苦呢?两阵之间,有一名关中军的骑兵在高声叫喊,太远了,听不清楚,给人的感觉是好戏开场前的锣鼓。不多时,关中兵阵中推出千辆木板车,依稀看到上面躺着的宿卫军士兵一动不动。想起来了,肯定是昨晚偷袭大营的宿卫军军士尸体。不知怎的,这让韩雄想起了韩虎。
关中兵把车推到两阵中间就回去了,那骑兵也跟着回去了。好戏到一段落,看样子该宿卫军出场了。宿卫军中果然有人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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