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祺泽伸出安慰的双手,又因血污而放下。
久久开口:“南进,天意难违,很多事情,我们做不了主,唯一能做的便是补救,从中吸取经验,不再重犯第二次。”
南进一个劲摇头,连头都未敢抬起,嘶喊道:“不是天意,是我心软,念及他父母对我的救命之恩,念及他对我的好。”
“我不忍心,我下不了手,听到马蹄声时,我脑中唯一想的就是救他,不让他死。”
“可结果呢?我放走了他,他却杀了我军万余人,我真的不知道后果是这样惨重。”
“早知如此,我宁愿一刀还了他的救命之恩,还了他们所有的好,与他同归于尽,来世再报。”
听南进哭得撕心裂肺,岳祺泽哪顾得上身上的脏污会玷污了南进,揽人在心头。
“南进听着,我命令不准你这么想!你是人,一个正常的人,读圣贤书的人,有着礼义廉耻。”
“那拉瑞祥不同,在你面前他是披着羊皮的狼,化身谦谦君子。转身,他脱去羊皮,回归真正的嗜血。”
“便是无所不能的佛祖也有渡不了的恶人,你能怪他吗?那是恶人本身的问题,长在骨血,难以割舍。”
“听我说,这事翻篇了好吗?振作起来。以后的路很长,长得你记不住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和事。”
南进抬起通红的双眼:“万余人的性命,那是两个城门守卫的力量。三哥,为何不怪我?该狠狠责罚我才是。”
岳祺泽叹息一声:“援军的军械有问题,实难抵抗金军的铁浮屠。”
“骄兵必败,董大军以为胜利在望,上了那拉瑞祥的当,这些如何怪在你身上?”
“南进,人生不可能是完美的。天上的皓月美吗?也躲不过这阴晴圆缺,何况你我!”
南进失声痛哭:“可是我心中好难受,一想到他们是因为我而死,我、、、”痛如刀绞。
岳祺泽抱紧人:“南进,别难过!你昨夜救了两万余人,也救了我,更是救了徐州府千千万万的百姓。”
“你是一个聪明人,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别钻牛角尖。”
“人人都说我是公正无私,在这件事我放过你,便证明你无罪,今后无须自责,明白吗?”
浑身的血迹脏污,难掩干净清冽的气息,给人以无比的安定。
“三哥,我的罪我自己扛,没必要扯到你,与我一起背起重担。”
我愿意为你背下所有的重担,与你共同前行。
“南进,该说的我都说清楚了,错不在你!”
叩叩、、、
一气敲门声惊醒了抱在一起的两人,岳祺泽一下松开南进,替他擦干泪水:“莫再哭了!”
南进点点头,岳祺泽干咳两声,道:“进来吧!”
本子端来一大海碗放着肉丝、荷包蛋、萝卜丝的面条,“见过岳副统制大人,南营指挥使大人。外面来了很多伤兵,袁军医让小的把面给您送来!”
“我知道了!”岳祺泽正经端坐。
“小的告退!”本子带上门出去了!
“南进,你说这面条我是吃还是不吃?”
南进抬起头,懵懂的看着岳祺泽:“三哥说笑了,累了一夜,当然要吃饭啊!”
岳祺泽有些纠结:“你这样实在是倒胃口,饭食令人难以下咽!”
“三哥是在威胁我吗?我没事,我会好的。”南进异常坚定。
岳祺泽拿来桌面的上一个小碗,捞了一碗面条递给南进:“证明给我看,你没事,你很好!”
碗中一半面条,一半肉丝荷包蛋,南进看了一眼大海碗,营养的东西下去三分之二。
岳祺泽是不是特别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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