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是不想死的。
这好像是句废话,这世上有谁真的想去死呢?
本来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决心,甚至都和程依依告过别了,但在踏出饭店门口的时候,我又舍不得死了,尤其舍不得程依依,又想到二叔还在牢里,我还没有找到我爸,就更不想死了。
奶奶个腿,我为什么要死?
于是我很没骨气地给米文斌打了一个电话。
——我虽然没有他的名片,但已经看过他几遍号码,得亏我的记忆力还是不错,真就凭着印象把电话给打出去了。
我拨通了,告诉米文斌说我有点麻烦,现在被至少上百个人给包围了。
当时米文斌还很吃惊,以为我在开玩笑,说被上百个人包围那还了得,警方早该冲过去了吧。
我说没有,对方不知什么来头,竟然把整片街区给管制了,警方根本就进不来。
米文斌一听就怒了,说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我打断他,说现在是黑夜。
米文斌说:“不管白天还是黑夜,这可是法治社会啊,什么人能这么嚣张?”
我说我不知道。
虽然我和米文斌一起吃过饭、一起洗过澡,但坦白说也没什么交情,我都不好意思直接求救,只说如果我不幸身死的话,希望他能帮忙照顾一下程依依。
我琢磨着,如果米文斌真是冲着程依依,那他会很乐意见到这个结果,不费一兵一卒、一计一谋就干掉我了。
但我好像真的错怪米文斌了,米文斌立刻说道:“胡扯什么,别的地方我不敢说,这里可是高淳区,我不会让你死的。你一定给我等着,我就在附近,马上就到!”
米文斌的底气很足。
也是,高淳区第一大少,底气怎么可能不足?
听了他这样的话,我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
所以我在出来以后,才会想方设法拖延时间,问红红这个,问红红那个,还和她互相放了几句狠话,就是为了能等米文斌过来。好在米文斌确实挺靠谱的,真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赶到了。
当那些车灯亮起来的时候,我的一颗心都激动起来,心想到底是米文斌啊,哪怕是被管制的街区也能进来!
随着车灯一道道亮起,引擎声也跟着轰鸣而响,远远看去如同车的海洋。四周围聚的人也越来越多,不过他们暂时没有过来,而是站在车的两边,好奇地往这边望着,似乎在等什么人来。
红红显然没想到我能叫来这么多人,毕竟她知道我刚来金陵不久,顿时一双眉头深深紧锁,目光之中也充满了诧异。
她把手指放在口中,吹了一声极其响亮的口哨。
纷乱的脚步声响起,一大群人从饭店后面绕了过来,和前面的人站在一起,众星捧月似的围着红红。几个骨干模样的人凑近红红,虽然不知在说什么,但看表情都很惊讶。
程依依也从饭店里跑了出来,问我什么情况?
我说:“我把米文斌叫过来了。”
程依依说:“哇,你还记得他的电话?”
我说是啊,看了两遍就记住了,没想到现在派上用场了。
“那你刚才和我道什么别,还说遗言,吓死我了!”程依依又想气、又想笑。
我说:“本来是做好准备死了,这不是舍不得你嘛。”
“去你的,油嘴滑舌!”程依依打了我胳膊一下,但能看得出来她很兴奋,劫后余生的感觉确实挺好。
程依依还埋汰我:“你不是不相信人家嘛,怎么还用人家?”
我厚着脸皮说:“该用就用,我命软,学得来弯腰。”
我俩正说着话,一辆熟悉的宝马双门轿跑开了过来,一路畅通无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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