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儿呢?”宋令风尘仆仆的从西境回了家准备过年节,原以为宋稚会乐香斋早早的等着他,毕竟一贯以来都是如此,可乐香斋里却只有林氏和小女儿,宋翎又外出忙碌去了。
宋令心里空落落的,不知道宋稚是否仍对自己心有芥蒂。
“快别提了,上头的神仙打架,连累稚儿染了风寒,这几日都发着低热,我都快急死了。”一说起这事,林氏忍不住流露出了几丝抱怨。
“怎么回事?”宋令用手指蹭了蹭小女儿糯米糍一样的脸蛋,引得睡梦中的宋恬咂了咂嘴。
“还不是皇上把十七皇子送到太皇太后膝下教养了,嘉妃心里自然不愿意。那天稚儿刚巧进宫,碰上嘉妃要见十七皇子,结果太皇太后让她出去挡。陪着嘉妃在殿外等了足足两个时辰,才让嘉妃死心了。稚儿站在风口,身子哪里受得住,反倒是帮嘉妃挡风了。”林氏越说越激动,甚至不顾形象的翻了个白眼。
直到宋令轻掩住她的嘴,她才惊觉自己的声音太过响亮。
“那咱们去瞧瞧稚儿吧。”宋令只听了第一句,便摸到了这团乱毛线里的那个线头。
林氏点了点头,高声唤了柔翠进来,让她小心看顾着宋恬。夫妇二人便朝着如意阁走去,没成想走到如意阁门口,宋令忽顿住了脚步。
“夫君,你怎么了?”林氏不明所以的问,只见宋令回首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脚步声渐渐响起,越来越近,虽然宋令心里有所觉察,但眼前这位由管家引过来的,满身血迹的黑袍青年人还是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还是林氏从他的眉目中依稀有了些想法,“你是曾家的公子吧?你这是怎么了?”
“可是曾丞相出事了?!”宋令肃着一张脸,道。
曾锥眼圈泛红,右脸上有一指长的伤口,还在渗血,身上估摸着也有伤,林氏甚至能闻到隐隐血腥味。他身上的血污甚至来不及洗去,就匆匆赶到宋家来,除非出了大事,不然不会如此。
曾锥抱拳行礼,忍痛道:“请宋伯父、伯母到我曾家,我父亲有要事相商。”
宋令和林氏不安的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此时近在咫尺的如意阁中,方才还沉浸在睡梦中的宋稚不知道是不是觉察到了什么,明明是在温暖的房中却莫名感到一阵冷意,微微瑟缩了下。
菱角立刻直起身子,警觉看着朦胧帷帐后隆起的小山包。
“小姐好像快醒了。”菱角略带一点不确定的说。
逐月把膝上的线筐放到脚边的地上,道:“那我让小厨房热姜汤。”说完就起身出去了。
菱角小心翼翼的掀开帷帐,见宋稚睁着一双清明的眼睛正瞧着大床上头的雕花。
菱角搓了搓手,伸手在宋稚额上碰了碰,不确定说:“好像退了,又好像还有点热。”
“爹爹是不是回来了?”宋稚在床上缓了一会,觉得箍着自己的那根弦像是松掉了,整个人舒服不少。
“是啊。”逐月端着姜汤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搅动,“方才听小丫鬟们说,夫人和将军都走到如意阁门口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又返身回去了。”
“哦?”宋稚用食指按了按额角,还是说话还是有点嗡气嗡声的。
逐月送了一勺姜汤到宋稚唇边,宋稚下意识的避了一下,她低头瞧见这姜汤清清澈澈的,并没有其他药材,这才抿了一口。
“小姐是怕松香又放了人参?本来她倒是想把太皇太后赏给您的血参放进去,但又怕这血参和人参的药性一样,都是发物,反倒是对您不好。”逐月伺候宋稚久了,有时候比宋稚都还要了解她自己。
“太皇太后赐下的血参得好好收起来,我是不用了,若是娘亲用得着,你只管给乐香斋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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