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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挨一间排列着。

    旅店的房屋也不,可能是这样的房子通风比较好,屋子里没啥怪味。靠着里面的墙是一铺通趟的大炕,看样子要是挤一挤,能睡十几个人,炕上铺着灰黑色的薄毯子,但不是毛毯子,更像毡子。炕中央正对着门是一个像窑洞似的地炉子,拱顶,从下到上是用灰砖砌的。就算外行人也能看出,这炉子砌的非常精致,干活之人的瓦匠手艺一定非常精湛。炉门是拉关式,如此特别的设置,可能是怕点火烧炕时朝外倒烟。烟筒镶在炕里边的墙中,而且明显地加宽加大,因为炉子对面的炕上就像立起了一个柱子,凸出有半个砖的长度。在炉子和烟筒设计上来看,都是非常合理而且有效率。这样的大炕有足够的回旋空间,它不管你是什么风向,只要烧热了,既可以保温,又可以及时扩散什么煤气啊,二氧化碳啊,有毒物质。在这样的荒村野店里,能看到如此科学的设置,真是另人刮目相看!

    房间的墙壁刚刚刷过白浆子,看着也算干净。在门旁边的一侧墙上挂着一面几乎看不到人影是落地镜,镜子的上框下面还勉强可以看到几个字:为人民服务。两旁各有一行字:爱护公物;人人有责。门的另一侧放着一张旧桌子,上面有个旧暖壶和四个断了把的破水杯,不是玻璃杯,和青石板一个色,可比青石板更见透明一些。

    炕上的被褥也刚刚浆洗过,看着也算白净。被褥都是用粗硬的白布缝制的,布料就是比土布精细一些,而且散发这一股肥皂味,不香也不臭,不刺鼻,但是浓稠。就是一种中性的浓重,我们的嗅觉只能分辨出这种浓重,却无法定义浓重的具体意相,只不过闻久了,就成了习惯性的可以接受的一种味道。我抖搂开被褥仔细一看,发现上面还是五颜六色的。有些污渍是洗不掉的,虽然都是表面的污染,但有些渍似乎可以一下子沁入本质,在表面上清洗根本无法去除干净,只能稀释污痕的浓密。我还能从洗得褪了色污痕中分辨出三种污渍,有油渍,尿渍,血渍。不过还算好,被褥上散发出来的肥皂味已经抵消了污渍的肮脏感,在我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了。

    我找了个靠墙的位置,铺上褥子,脱掉外衣,四脚朝天,舒舒服服地躺上去,总算找到了上床歇歇脚,直直腰的感觉。刚躺下时,我毫无意义地望着天棚,不想看什么又得看点什么。我们睁着眼睛时的通常状态就是这样,视线里景物刷刷闪过,看到了什么又无所谓是什么。就算你在一定的时间里,专注着某一个地方,那也是你突然固定了一个角度后的无意义的注视。直到身边的景物冒出某一方面的意义,或者关联着过去曾经出现过和未来即将呈现的意义,你才会驱使着意念共同关注,以便留住意义,或者有所表示去探究意义的所在。

    可能我觉得无意义的呆望确实没啥意思,于是侧了下身子,换了一个角度躺着。随着姿势的变换,我的眼光自然落在了对面的墙上。突然我发现这面墙上几乎画满了大大的两种形状,还有字迹。虽然刚刷过白浆子,但可能是白色过于稀薄,无法遮掩下面的图形和字迹,反而使这些痕迹从近处看更加清晰可辨。这些图形都非常拙劣,一看就知道是随手涂抹上去的。但无论是如何胡乱涂抹上去的,有的也就是几根线条的组合,一看就可以辨认出都是什么形状。这两种形状在一些公共厕所里,或者男女共用的卫生间里也能看到。

    一些形状是我们暗自渴求的显现,一旦这些形状显现出来,自我膨胀的形状也会同时显现出来。自我形状膨胀的同时就会不停增加强烈的程度,逼迫自我释放,喷涌,然后享用空荡荡的舒畅,以便在抽空以后的躯壳里重新累积渴求的形状。准确地说,墙上的图形全都是女人那两个关键部位和男人那一个凸起的部位的素描,仅仅是用几根有粗有细的线条勾勒出的形状,把女人和男人深藏着的不敢被太阳照耀的形状,突出地显现出来,当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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