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高岳的骑兵几乎把襄城四周地皮都犁开了三尺深,五天来暗无天日的逃亡生活,其中的艰险心酸可谓倾尽汝水也洗不清,这家伙却用从容一词来形容,实在是侮辱了高岳。
不过好在经过五天五夜的休养,自己的伤势在墨家金疮药的帮助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要不然,在这里遇到这个蛮不讲理的胡人,我还不是只有忍气吞声的份?!想到这,程越微微一笑,对那侍卫道:“想不到程某数日不出,贱名便已传遍四方。阁下既知我姓名,不妨明示敌我,否则程某杀意一起,难免不会伤及无辜啊。”
那侍卫听着程越似庄似谐的话语,看着他白牙森森的嘴脸,心头不由一怔,愣了半晌,忙拱手道:“我等只不过是走南闯北的客商,此行乃是下荆州采买货物,与阁下是友非敌,还请程护卫不要多心。”说着,他勉强一笑,道:“至于程护卫的那些英雄故事,河南诸县都已传遍,我等一路行来,多有耳闻,故而略知一二。”
“原来如此,”程越盯着那侍卫躲闪的眼睛,指了指黑着脸站在一旁的华服胡人,淡淡地问道:“这位郎君衣着华贵,胡眉虏目,难不成便是你家主人?”
“南蛮子休要猖狂,莫要以为你能在高岳手下逃得了性命,便可以在我鲜卑勇士面前如此放肆!”那华服胡人在一旁听到程越说他是“胡眉虏目”,顿觉自己受了莫大的侮辱,他猛地往前迈了一步,虎视眈眈地站在程越对面,大声怒喝道:“高欢父子兄弟不过是窃了我鲜卑贵气,骨子里还是懦弱卑贱的南蛮余孽,斗得过他们算得了什么英雄?有本事的话,与我元三郎光明正大地来斗上一场,看我能不能你碎尸万段!”
“南人怯弱卑贱?你当真是愚不可及!”程越皱眉答道:“远的且不论,韦睿韦怀文合肥灌城,俘斩过万,魏人惧而号之为‘韦虎’;白袍将军陈庆之孤军入洛,大小数十战,一日陷三城,未尝小挫,童谣歌为‘千兵万马避白袍’,南人何懦?”说着,程越指了指身后不远的王老五,朗声道:“如此长者,虽年老体衰,手难缚鸡,却敢于挺身相抗,虽死无悔,何人敢称其懦?”
“倒是你自称元三郎,程某却不知你究竟是高家之元,抑或是宇文家之元。”程越毫不客气地朝元三郎大声说道:“若是高家之元,静帝元善见不过是提线木偶,仰人鼻息之辈,难道是勇而非懦?若是宇文家之元,魏文帝元宝炬也不过是傀儡当政,柔然兵起,妻子难顾,莫非也可称勇而非懦?”
话音未落,程越便见元三郎瞪着双喷火的眼睛,怒不可遏地朝自己猛扑了过来,程越见他一副不死不休的姿态,心中不由得大为好奇,难不成这元三郎还真是皇家血脉?要不然他怎么会一语不合便以死相博?想到这,程越身形一转,让过他扑来的身子,右手一拍,腰间带鞘长刀猛然挥出,重重地点在他肩窝上。
元三郎“呀”地痛叫一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挣不起身来,他咬牙切齿地盯着一头雾水的程越看了好一阵,猛地双手捂着脸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朝那侍卫厉声叫道:“父辱而子死,主辱而臣死,苏质,杀了他!给我杀了他!”
那被唤作苏质的侍卫无奈地抽出刀来,苦笑着对程越道:“程护卫,你武力超群,苏某自知不是你的对手,然古人有言:士可杀而不可辱。三郎幼出秦州,早失慈爱,性格虽怪戾,然本性良善。城门之争,他虽有心为难,却并无伤人之意,你却为何借勇怯之论辱及君父?苏某虽知必死,却不敢稍忘大义!请程护卫拔刀。”
这?程越看着苏质一副大义凛然,悍不畏死的模样,心中顿时如蒙上了一层浓得像墨一般的迷雾,他将点在元三郎肩窝上的环刀收了回来,退后一步,朝两人拱了拱手,诚恳地说道:“程某愚钝,不知二位为何将我恨若仇寇,若是程某在言语间有何冒犯之处,还请二位明言,以免程某伤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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