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浩明不好意思看了看周围,跟着慕容白一前一后去洗碗。
这时他发现有个人不太一样,长长的水槽上一排龙头,他单单选择最靠里面的一个洗,与那些成群,嘻哈说笑的人形成鲜明对比。
走到慕容白身旁,周浩明小声问道:“美女,最里面那个人是谁呀?”
慕容白听周浩明又叫她美女,心情瞬间愉悦了许多,笑中带恨地瞪了他一眼说道:“他是门卫,方正道,怎么?”
“哦。”周浩明好像有点失落,接着问道:“没什么,就是觉得他有点怪。”
慕容白看了看旁边没人,小声说道:“他原本是计财处副!”
“什么!”周浩明被这个答案震惊到了,声音也大了许多,周围的同事因为认识他的不多,报以好奇的眼神。
慕容白使劲掐了下周浩明的胳膊:“你能不能稳重点!”
“换你试试。”周浩明痛的直咧嘴,没成想这丫头的力气真心大。
等人们再次说笑,慕容白才接道:“我也是听说,当年他因实名举报省局领导贪污,但没有切实证据,被反告污蔑,开除党籍不说,还降职成普通科员,看了五年大门了。”
看周浩明沉默不语,慕容白强调道:“周哥,你可别说是我说的啊!”
吃过饭,周浩明来到大院晒太阳,此时1点已过,人们休息的休息,回家的回家,难得的清静。
走着走着,周浩明看到方正道在值班室门口晾拖把,好奇心驱使他向着大门走去。
“你好!我叫周浩明。”
方正道仿佛早知道周浩明会来,并没有转身,只是认真地整理着窗前的信件说道:“进来坐吧。”
等周浩明坐定,方正道又提起喷壶开始浇花,仿佛并不在意这个年轻人。
但周浩明此时内心已酸楚阵阵,眼前这位中年人俨然是位老者,只见他须发皆白、背影蹉跎,布鞋纳底已经墨黑,裤腿上的泥点清晰可见,毛衣也破了多个洞,露出不规则的内衣图案,仿佛诉说着各自的悲凉。
“想必你已经听说了我的经历了。”方正道打破了沉寂,语气平缓中尽显沧桑。
周浩明此时心情错杂,他原本以为偌大的世界,只有自己一个“逆行者”,只有自己一个人与黑暗抗争,苦痛没人诉说,更没人理解,这是在沙漠中迷失的人、在黑暗中绝望的人才能有的体会。
方正道的出现仿佛漆黑的深夜划着的火柴,重新燃起了周浩明的希望,又仿佛深陷泥潭的老马看到了前来营救它的主人,更仿佛在暴风雨中迷航的船只看到了远方的灯塔。
“是的,我也是刚听说,你和我一样,不,应该说,我和你一样,都是举报领导,只不过结果不一样。”
周浩明说话时并没有抬头,因为他担心自己的这句话会揭开对方已然愈合的伤疤。
“是啊,呵呵。”方正道缓缓转身,放下手中的喷壶,扶着桌前一把木椅的把手慢慢坐了下去:“幸运的是,你有证据,他们无法辩驳的、切实的证据。”
说完,方正道再次转身,从椅背上取下外套穿上:“不比你们年轻人了,咳咳咳……”
看着周浩明单纯的眼神,方正道话峰一转:“你以为你比我幸运的只是证据这么简单吗?”
周浩明被他这一问,有点不知所以:“晚辈愚钝,还请前辈明示。”
方正道哈哈笑着,嗓子好象分了叉的管道,四处散音。
“只有亲身经历,才能真切体会,虽然你我所为皆为大义,然有径庭之别。”
周浩明不敢多言,只是点头,眼光中充满了期待。
“历史你学得怎么样?”
周浩明显然跟不上方正道跳跃的思维,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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