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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兴许不是我想到的那个人,毕竟这世上不止他一个人穿墨袍子,比如今夜的我。于是不再理会这些与我无关的事——我要赶紧去酒楼找陈兰舟。

    皇天不负有心人,隔着微微捅破的窗户纸,确定里面吃饭的二人中有一个就是陈兰舟后,我回头,同立在酒楼二楼走廊处的游大哥的眼线欣喜地点了点头,他才放心离去;目光越过二楼的扶栏,同楼下等候的游大哥使了个颜色,游大哥放心地笑了笑。

    我付了金叶子,在陈兰舟隔壁的雅间坐下,随便点了两个菜,便把二打发了出去,关上门后专心致志地听隔壁的动静。

    到底不是专门从西域定制的门窗啊,这酒楼的隔音效果同画舫顶楼的茶室相去甚远呐,于是隔壁的谈话被我听得一清二楚。

    今夜,同陈兰舟吃饭的那个人,如我所料,正是他那个不甚要脸的堂哥。

    只听这位陈堂哥说:“同我去帝京不是很好么,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陈兰舟回答:“在画舫困了多年,外面天光地阔我却鲜有机会去看一看,如今闲下来便想四处走走,而非去帝京做一个无所事事的书坊老板,思来想去只能辜负堂哥的好意了。”

    我寻思着这位陈堂哥问的这话有点多此一举,兰州公子到底为什么不愿意跟你去帝京,你自己心里就没点儿数么?

    果然他心里是有数的,只听隔壁沉默了半晌,陈堂哥又开口问道:“舟是不是怕跟我回帝京,我会再次让你陷入囹圄之地,所以才不愿跟我走?”

    陈兰舟嗓音含笑地否认着:“不是,哥哥万不要这样想。”

    “你不恨我让你进了这画舫?”

    “兰亭哥,”兰舟缓缓道:“此囹圄非真囹圄,瘦骨嶙峋饥惶难忍又想活下去才是。感谢兰亭哥,救我一命,我还活着。”

    偏偏是这轻描淡写不痛不痒的语气,叫我听得万分心疼。

    “呵呵呵,如此便好,如此便好哇。”陈堂哥发出一阵爽朗却让我分外厌恶的笑声,紧接着,隔壁传来卷轴铺展开的声音,“听画舫老板说,近日有个年轻的公子给了你不少的金叶子,帮你脱离了画舫,你帮为兄辨认一下,那个公子是不是画上这位姑娘?”

    形势似乎急转直下,我不知道那画上的姑娘是不是我,可我无端地生出一阵恶寒:我同兰舟公子的相识不过是凑巧,而他远在帝京,我们本毫无瓜葛,他怎么会拿着一幅画来追问是否是我?

    隔壁的陈兰舟否认得不紧不慢,语气里带着不同以往的沉着与淡漠:“如兰亭哥打听的这般,且画舫的老板也说了,给我金叶子的是一位公子,可画上的却是一位姑娘。”

    “她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女扮男装,你只管看她的相貌与那位公子像不像。”

    陈兰舟低笑出声,语气却愈发疏冷且不在乎:“莫说那公子和画上的姑娘样貌确实不同,就单说男人和女人,他们除却样貌,也是千差万别的。”

    陈堂哥并不死心,话音也带了些审视的意味:“你如何这般自信,觉得他们不是同一个人?”

    “呵呵呵呵,”陈兰舟凉凉地笑着,“我同他在乌篷船里、在画舫房间里都解衣宽带肌肤相抵地睡过了,那是个真真切切的男人,不然兰亭哥如何觉得,人家公子会平白无故地赏我一钱袋金叶子?”

    听完这番话,我已僵在那里几乎不能动弹。

    即便是再傻,我也明白那幅画里的人就是我了,否则陈兰舟不会这么故作冷静地撒谎,也不会把这谎撒得又圆又润有模有样。

    那位叫兰亭的堂哥好像是信了,喃喃地琢磨着什么,疑惑道:“既然画上的人并未出现,那他为什么千里迢迢地赶过来,难不成就单纯地为了买一个宅子?”

    “不知哥哥说得‘他’是谁?”陈兰舟看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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