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着元真答案的石青蟒眼神灼灼,其中隐藏着难以捉摸的意味,但元真闻得此言却是愣怔了一下,并没有马上回答他。“自己是哪里人?”在心中喃喃自语,元真突然感觉到有些感触。一时的迟疑其实很好理解,因为从来没有人问过元真这个问题,在这一世所接触的关系比较亲密的人当中,一直陪伴在身旁的锦绣没有问过,山庄大总管无念和尚也没有问过,甚至连最应该问这个问题的古平庸也出乎意料的没有问过,这就导致了元真几乎都快忘记了曾经想好的答案。元真当然清楚自己来自何方,但他却无法宣之于口,这是一个永远不能说的秘密,这个秘密会伴随着他一直到死。来到这个世界已有九年,九年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短的可以使人感觉时间一晃而过,长的也可以使人忘记某些事情。都说人在老去之时才会经常性地回忆过去,元真还没有走到这个地步,相反他还年轻,而且他并不是一个喜欢留恋过去的人。初来乍到之际为了生存而拼搏,拜师古平庸之后为了武道而努力,紧张忙碌而又规律有序的生活使得元真没有多少时间去回忆过往平生。本以为从此以后就要与前生绝缘,孰料石青蟒此时却勾起了他对于前世的记忆。过去一直都在,只不过始终隐藏于记忆的深处而已。有那么一刹那,元真望着远方茫茫的黑暗,脑中的思绪仿佛跨越了时间与空间,重新回到了在他身上留下了深刻烙印的前世。时间真是无情,不知不觉间,昔日友人的音容笑貌已经逐渐模糊,言谈举止已经逐渐淡去,只剩下一个个生死瞬间依旧清晰宛然。不知道他们过得还好不好,不知道他们中间还活着几个,不过对于元真这些早已将生死看淡之人来说,死亡并不是什么难以接受之事。在昔日战友的眼里,因飞机失事丧身于大海的元真与他们已是阴阳两隔,可是真实的情况却恰恰相反,元真不但活着,而且还活得相当不错。不仅成了有票子有房子有车子的高富帅,生活之中也不缺乏紧张惊险刺激,或许如今所处的世界更适合自己。脑海中的所思所想如电光火石一般划过,出神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在石青蟒灼灼的目光中,元真仅仅是怔了一怔,随后便露出了一丝微笑。“我……应该算是淮州人吧。”淮州府外乱丧岗,那是元真睁开眼所看到的第一个地方,同时也是元真今生的。“算是?为什么这么说?”石青蟒有些疑惑地摸了摸在火光中显得油光瓦亮的大光头。“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人……”元真说出了很久之前就已经准备好的答案,“小时候的事情早已记不清了,只知道自己是逃难逃到淮州府的,所以便算是淮州人吧。”准备已久的答案总算不至于毫无用武之地,没有用到古平庸身上,没有用到无念和尚身上,没有用到锦绣身上,却在此刻用到了石青蟒身上。眼神之中闪过一丝不为人所察觉的精光,如果说石青蟒刚才还是七分肯定三分怀疑,那么现在便是完全确认了元真的身份。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因为据说古平庸的传人就是当年从淮州带回来的一个小孩。“连年兵祸害死人,如果不是当今皇帝陛下英明神武,恐怕这乱世还要继续下去,到时候又会导致多少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似乎是有感而发一般,石青蟒叹了口气,对于元真的身份并未表现出过多的异样之色,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就行了,既然元真不主动提起,那么他也就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有人欢喜有人悲伤,这就是乱世。”听到石青蟒悲天悯人似的感慨,元真面色不变地说出了一句话,然后反问道:“石兄又是哪里人?”不经意中,元真对石青蟒的称呼发生了悄然的改变,以前他只称呼石青蟒的官职“石都尉”,现在却称呼为石兄,石兄明显比石都尉更加亲近一层,如此一来便在无形之中拉近了二人的关系。不要以为元真什么都不清楚,其实他的心里面跟明镜似的,虽然石青蟒无论是神态还是语气都没有表现出异常,连刚才的问题都看似在无意间问出来的,但元真依然十分敏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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