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没有, 慈宁宫外头喇嘛几百号人,给昭圣太皇太后祈福。老太后怕是不好啦!”
“可不是吗!我外甥家二小子的大舅子家的孩子在内务府当差,听说宫里都给老太后预备好了寿材。唉, 说来老太后也算喜丧了。”
“老太后都七十多的人了, 这不算喜丧, 那这世上就没有喜丧了。”
“就是喜丧, 那咱们康熙爷也得伤心啊,康熙爷多孝顺的人。”
“可不就是这么说的!”
京城地界上,谈论点皇家八卦, 尤其是这种生老病死的事情算不得多大的忌讳。何况人们天然对“皇室”“达官显贵”的隐私有好奇心, 这玩意拦又拦不住,除非搞个道路以目。
可因为这点事, 又实在是犯不着,于是就顺其自然了。
康熙二十五年正月刚过,年味还没散,市井中就传言,昭圣太皇太后病重, 怕是要不成了。
不过也有人持反对意见,比如在这饭馆子里,就有人道:“听他们扯淡,老太后真要有个好歹, 内廷会没消息?你们就会瞎几把传闲话!”
这都什么和什么, 胤禔喃喃自语, 哪跟哪啊, 都不挨边的事。
胤禔穿着褚色的皮袍子,外头还裹着披风,正坐在饭馆子二楼的隔间里。对面是沈瞭和揆方,揆方就笑道:“不是说老太后身体大好了吗?”
“是啊,之前因为小叔过世,她老人家伤心太过,年前中风了。”胤禔道:“因为平素老人家信佛嘛,汗阿玛就特别准许喇嘛入宫祝祷祈福,如今都大好了,谁知道外头传成了这样。”
沈瞭笑道:“市井就是如此,要不怎么说一旦有什么妖异之言,影响就特别坏。”
去年沈宛、沈瞭姐弟入京,沈瞭就一直跟着顾贞观读书,而揆方跟着吴兆骞常来渌水亭。一来二去,两个人年纪相仿,读书都读得好,就越混越熟。很自然的,沈瞭就知道了安修的身份。
当时在江宁,安修就管容若叫过表哥,沈瞭早猜到了。沈瞭和胤禔颇有点臭味相投的意思,见面嘿嘿一笑,彼此心照不宣。
“一会我们去渌水亭,你呢?要不要一起去。”揆方问道:“前段时间吴先生还说,大阿哥很久没露面了。”
胤禔叹口气:“别提了,因为纯王府有重孝,我这奉命前年前后的跑。汗阿玛再三加恩,唯恐有人在小叔身后怠慢了孤儿寡母,实在是没工夫,”
“诶,京里另一件事你们听说没有?纳兰成德剽窃徐乾学大人的通志堂经解,明明是徐大人编撰的,结果叫相府公子给撬走了,说是他编的。”说话的人啧啧道:“好歹还是师生呢,什么玩意!”
三个人都皱眉往楼下看,那一伙人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侍立在旁的全都却道:“爷,楼下这帮人是关外口音,而且瞧着像是包衣。”
胤禔脸色阴沉沉的,他看向揆方:“你一点都不惊讶,中正也是,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最近是有这话传出来,我听说,大哥当值的时候宫里也有人传。”揆方道:“只是这里头牵涉了徐乾学,就像那些人说的,好歹算是师生,那边半点动静没有,态度已经很明白了。”
沈瞭不太懂旗务一类,他低声道:“之前听顾先生安慰容若兄说,他人如何说都是他人的事情,不必挂怀。不过,如果说那是包衣,是不是意味着有人在背后指使?那位徐大人,能使的动包衣人吗?”
不能,胤禔冷道:“索额图。”能使得动包衣人,还能及时凑趣干这种事的,除了索额图没别人。
跑到市井饭馆这种地方指名道姓的说成德霸占师傅的作品,这办法够缺德,也够有效。下头的人还是喋喋不休,胤禔操起酒壶就砸了下去!
“咱们走,叫奇里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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