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亲仁坊的东门,一路向北,由平康坊和务本坊的街口转弯行上半柱香之后就到了朱雀门,张峰将马车驶到一旁的枣树旁,敲了敲车椽,徐狼扶着苏沐雪下了马车,望向朱雀门,遒劲有力的三个大字像一位经历沧桑的老人,坚定而慈爱的守护着这里世世代代居住的百姓,朱雀门,斑驳的城墙上透着饱经的风霜,百米高的墙壁上布满点点青苔,徐狼定了定神,吩咐张峰在此等候,带着苏沐雪大踏步往前而去。
张峰瞧着徐狼和苏沐雪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御道内,径自往枣树底下走去,顺手摘了一枚青绿的枣子用袖子抹了抹,吧唧一口,坐在两位老者的身旁看他们弈棋。
御道不远处有一扇小门,身穿茶驼色宦官服饰,低垂着脸的老者看到四公主苏沐雪的身影,一溜烟地跑过来,朝着苏沐雪行了一个大礼,笑眯眯地说道:“公主可迟咯,杂家在这里等了小半个时辰了呢。”苏沐雪一把扶起老者,看了一眼身旁故作拘谨的徐狼,不知道想起什么,脸颊突然开始泛起红晕,偷偷地掐了把徐狼,开心地说道:“真对不起,陈公公,早上起的晚了,害公公久等了。”
陈玄礼闻言,头低的更低了,忙道:“公主哪里话,是陛下着急着见你,吩咐杂家一早就在这儿候着了。”
“父皇想我吗,是不是真的,我都嫁出去好几天了,也没见他宣我进宫呢。”苏沐雪闻言一喜,又故作生气地说道。
“哎哟,还不是这大燕祖制,规定公主出嫁必须第二天才能回宫觐见。”说着说着,陈玄礼突然连扇两下嘴巴,“哎呀,老奴失言了。”捂嘴的瞬间眼睛突然瞟了一徐狼,意味深长。
“公公不是要带我去见父皇吗?快走吧。”眼见着陈玄礼为了妄言祖制而惩罚自己,苏沐雪赶忙转移话题。
“瞧老奴这记性,瞧见公主回宫,一开心,倒把正事儿给忘了,陛下可念叨着您呢。”陈玄礼一拍脑袋,赶紧抬步往御道尽头走去。
徐狼看着走在前面的老人,听着御道内他和苏沐雪的脚步声,眼睛一眯,浑身一凛,老家伙走路居然没有一点声响。
七拐八拐了半天,总算看见了兴庆宫的匾牌,入目的是一片花海,兰花,百合花,千日红,六月雪,牵牛,合欢花等竞相怒放,徐狼朝苏沐雪嘟囔道:“这才是乱花渐欲迷人眼啊!”苏沐雪随手摘下一朵合欢,扎在青丝里,一边朝徐狼介绍道:“父皇自从得病以来,极爱种花,仅次于下棋和垂钓,把朝堂大事全部交给了三位皇兄,倒是比往年清闲多了。”
一位花甲老人,身着便服,一手拿着鱼竿,一手端着酒壶,悠然自得坐在沉香亭中,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立马将手里的酒壶扔进龙池,没想到酒壶已经见底,晃晃悠悠的浮在水面上,老者一下子慌了神,拿起鱼竿就想把酒壶往回捞,眼瞧着酒壶滴溜转了一圈又恢复到原来的模样,又用力地将酒壶往荷花密布的地方戳去。
苏沐雪远远看见老人垂钓的时候,已经红了眼眶。
到了近前,发现老人的囧状,苏沐雪一下子破涕为笑,抢过老人手里的鱼竿,又插着腰闷声闷气地说道:“看来雪儿出嫁,父皇倒是自在了呢。”老人尴尬地挠了挠头,嘿嘿一笑,“第一次,第一次喝。”
苏沐雪看着老人可爱的模样,好不容易板起来的脸色瞬间破功,拉着老人的袖子甩了甩,撒娇道:“父皇,雪儿好想你。”
老人握住苏沐雪的手,把她拥进怀中,满脸宠溺地道了一声:“哎,我的小宝贝儿,父皇也想你啊。”
徐狼尴尬地站在一旁,看着父女两人温存的画面,百无聊赖地打量着兴庆宫的环境,远处殿影重重,透着几分凉气,夏季的酷热仿佛被隔断了一般,龙池里有着几尾锦鲤,偶尔跳起来,甩起几滴水珠。
苏沐雪默默地享受着苏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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