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恶感直冲喉头,项辛五脏庙里霎时翻江倒海。兀突抬手压住了他的嘴巴:“你肚里只剩这回魂水了,不可吐”。原来他们管这虺的脑髓汁叫回魂水。白驹儿看着他的狼狈相吃吃发笑,似是遇见了不谙世面的乡巴佬。
项辛喝下那“回魂水”后,自觉疲惫感消减了大半,真气也运行无碍,果然是“灵丹妙药”。他闭目倾听,空洞里依然安静,除了风声外只有众虺若有若无的呼吸。
“我睡了多久?现下情况怎样了?”他睁眼问道。
“不多,不到半个时辰,”白驹儿道,“我们已回头探过,除了那一对不素之客的去路,其他路途若非不通,便是回到这大空洞内,”说着她向横处一指:“而我等要去之处,只有那里。”
项辛顺她的指向看去,正是那洞壁上暗泉流出之所。泉眼在处虽高,立壁却不陡峭,寻常手脚也勉强可至。然而要从遍地密密麻麻的虺兽之间穿过,实在险之又险。龙涎香仅能遮蔽嗅觉,一旦触到虺兽身躯,众人都有进退失据之忧。
治世不一道,翻山自多途,可有其他通路?项辛仰视上空,目光落在了那粗可曳牛的大根系上。树根盈覆天下,少年虽不答应停下歇脚,倒也是放慢步伐,令赵廉舒畅了些许。赵廉只怕那少年又把自己甩远,遂偷摸用刀鞘挑了一小堆荧光柔柔的糊子,蹭在了少年背上。心道只要你小子不拐弯,跑多远老子也不怕。
哪知他用力稍大了些,鞘背顶到了少年脊梁。这少年一向是个不受欺负的性子,发现赵廉的顽皮伎俩后,当下甩起右脚,挑了那绿油油的一摊反击回去,不偏不倚正中赵廉面门。
“唉哟!”赵廉慌忙抬袖抹面,竟闻到了一股恶臭,擦拭更急,臭味却哪里消的去了。待他放下手臂,少年倒吓了一跳:黑夜间一张琥珀嘴脸淡淡生光,绿油油好似翡翠成精。随即由惊转笑,忍俊不禁。
赵廉怒道:“你个浑小子造的孽!这玩意儿好生难闻,八成是那妖怪的粪尿,你要害死我吗!?”少年针锋相对道:“是你,你,你先!”那意思是先动手的不该。
“还不是你走的太快,我才要标个记号!”“反正,是,是你!你先!”
争嘴夺舌之间,赵廉忽然向前一指,左手搭在唇上,示意少年闭嘴。少年警觉的看向他所指之处,见一团黑物件趴在前方拐角,好似一只虺。
两人呆立了半晌,完全听不着响动,便大着胆子上前查探,原是一只死虺。尸体环绕在一堆泛着青绿光晕的骸骨之间,甲皮已渐软化。
少年低声喃道:“他们,杀的。”赵廉的注意却都在那泛荧光的骸骨上,心道这妖兽排遗的骷髅都泛绿光,方才脸上粘的非虺粪莫属了。当下气不打一处来。
两人的恚气都未消解,当下谁也不理谁,只默默前行。少年故意加快了脚步,赵廉也不愿再求他,发着狠劲迎头赶上。一路掠过死虺十余,不消多提。
来到一处岔路口,前方出现了三口窟道。少年猝然停步,险被后身的赵廉撞到。赵廉悄声怒道:“你突然停下做甚!”
“没了!”
“没头没脑的,什么没了?”
“脚印,没了!”
赵廉这才注意到,地上的六行脚印在前方耸然不见,只剩两对从另一方向穿来,消失于右侧窟口。赵与少年面面厮觑,不知何解。
此时洞窟已十分宽阔,流风也不似先前缓和,龙涎香之气味消散无迹,再难追踪。
少年有决断、无深谋,只能盼着赵廉拿个主意。
赵廉忖度一番,说道:“这地下水道四通八达,互为折引,许是他们在前方兵分两路,各自探查,有二人又从另一方向穿回了这里。眼下没了香气,咱们只能追这二人脚印前行,好歹有迹可循”。当下推着少年入了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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