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身体的绯黄色的月光被这妖异的舞蹈抖碎,揉烂,逗活了,它们一小片一小片地闪烁跳动着加入了蛇一般扭动着的身体的大和唱。啊!啊!啊!……她一面发出销魂蚀骨的喊叫,一边把长发抖动得像黑色的瀑布一样蜿蜒着在月光中流淌……
第一天(下)(20)
我盯着那个人。这个妖异的舞蹈,我小时候见过。小时候母亲为了给疯狂的姨妈驱邪请了村里的大仙来,大仙代替姨母跳的就是这个舞蹈。
女人在大雪中又跳了一会才爬了起来。她像是半蹲着抓起雪橇上的衣服往身上披。因为抖的太厉害,那衣服很半天才穿上。穿完衣服她又用标准的孕fù的姿势双手扶着突出的下腹蹒跚地爬上那架雪橇。然后,她手臂一扬,拍地一声,鞭稍凌空击出一声脆响,蓄势以待的马立即四蹄飞扬跑了起来。雪橇,一只梭镖般划开密密层层的大雪,向着茫茫无际的夜色里冲了进去。雪光夜色都浓稠得不可分割。梭镖刚划过,它们就在梭镖的尾端拍地一声合笼了。梭镖便被这夜的浓汁裹得朦朦胧胧,即而不见了。平展展的雪面上只留下被糟蹋了一大片的印痕,凸凹不平地记录着刚刚的一切。在她穿衣服时,曾有一瞬间正对着我和于阳。我听见身边的于阳惊噫地吸了一口气。他一定是在月光下看清了女人的那张脸。而我即使不看那张脸也知道她是谁。
她是华夏。
第四部分第二天
清晨,一阵咕咕哝哝的说话声打碎了我本就脆薄的睡眠。醒来,我并没有马上从暖和的被窝里爬起来。短暂的睡眠并没使我的体力有所恢复,我依然疲倦不堪。况且新的一天并没有点燃我体内期待的火苗,躺着不动与起来活动对我来说没有什么不同。这个理由就足以使我保持着原来睡着的姿势一动不动。
第二天(上)(1)
清晨,一阵咕咕哝哝的说话声打碎了我本就脆薄的睡眠。醒来,我并没有马上从暖和的被窝里爬起来。短暂的睡眠并没使我的体力有所恢复,我依然疲倦不堪。况且新的一天并没有点燃我体内期待的火苗,躺着不动与起来活动对我来说没有什么不同。这个理由就足以使我保持着原来睡着的姿势一动不动。
我听出那咕咕哝哝的声音是一男一女在幺屋里说笑。是华夏和于阳。于阳可是好久没有这么笑过了。我正消极地推断他们在说什么的时候,不想,和于阳生活时的片断就在这时侵入了我的思维。
认识于阳的时候,我还没有离婚,婴儿也还在呢。那时丈夫已经不回家了。只剩我独自一人没日没夜地面对着婴儿。每次给婴儿喂nǎi,我都要拿出极大的勇气来。婴儿的眼睛若是像个普通婴儿那样纯净,而不像大人那样富于表情的话,我不会那么胆怯吧。然而婴儿富于表情的眼睛总让我产生他随时会张嘴说出话来的错觉。两张嘴说出的话是同样的呢,还是各说各的?我不敢想下去。一天,我接到了华夏寻问婴儿的来信。在这之前华夏已经来过信打听我生产没有,孩子怎样的情况。我没写信给华夏。华夏从我反常的沉默中猜出了某种不妙的信息来。她紧跟着来了一封信里追问婴儿的情况:“我知道孩子已经生下来了,在某日某时,我的下腹感到了无端的疼痛。我就知道孩子已经生了。孩子的情况怎么样?是个男孩,而且情况不妙是吗?你看到了那个诅咒是吗?”我看完了那封信,没什么感觉地把它随手一丢,也没有回信。
就在那天傍晚,我在给婴儿喂nǎi时,华夏说的那句“你看到了诅咒,是吗?”从纸面上跳出来袭上了我困乏的大脑沟回间。然后,如同有人大声地说着似的,那个诅咒异常清晰地在我热烘烘昏昏然的耳边响起:
“你的家族将不会有一个健康的男人!每二十年,家族中必有个女人受尽心灵的折磨而自杀!”这个诅咒还包括每二十年下这个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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