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 46 章(第3/4页)  最后一个被诅咒的家族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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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哗的一下,人就跪下去一大片。男的都绍皮小帽,狐皮大氅。女的都是chā金带银菱萝绸缎。放眼看过去,一片珠光宝气,闪得人都直眨眼儿。那势力就更不用说了。看看现在家庙村的人,有几家不是华家家奴的后代?”父亲说这些时我并没有因祖上那过了时的了不起的富贵而生出对那张纸的尊重来。还因为那些好东西都摆着给那张纸吃我却吃不着,而在肚子里把它和它上面的字以及那字所代表的内容咒骂个没完没了。倒是华夏,很认真地听着父亲的讲述,并时不时地发出惊叹声。当父亲说到我们家在这地方无以lún比的地位的时候,华夏就nǎi声nǎi气地说:“那祖太爷爷就是这个地方的头,没人敢欺负他吧?”“没人,没人。”父亲一边摇着头,一边呷了一口酒说,“还要人欺负华家?他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父亲的得意还没发挥到淋漓尽致,一眼看到华夏,就叹口气说:“哎,要是现在还那样,那你就不愁将来嫁不出去了。再丑些也有人抢着要。”听父亲这么一说,华夏的小脸上就也像大人那样布满了yīn云。母亲忙说:“跟孩子说这些干什么!——华夏,华春,你们两个要记住,人要敬鬼敬神敬祖先,只有这样人才能不忘本,做一个好人。像那些人什么也不敬,心肠都变坏了,坑蒙拐骗,什么事都敢干,那还叫人嘛?咱们可不兴那样。”我对母亲教育意义很浓的话并没在意,刚得意地想到我以后不会愁嫁不掉的时候,就听我的姨妈嚆唠一嗓子说出一句:“打倒抱残守缺的牛鬼蛇神!无产阶级最伟大!”这声音吓得我把想说的话忘了。父亲也一愣,然后他无比厌恶地说:“还打倒什么呀?你醒醒吧,大运动已经过去了。前几年就过去了。上面都说了,那个运动是个错误。”姨妈就直直地看着他硬硬地又说一句:“造谣生事的反动派是在我们背后捅刀子的敌人!我们要坚决把他们挖出来彻底打垮他!让他永世不得翻身!”母亲往常遇到这种时候总是拉着姨妈的手顺着她说话。可那天她也说:“小妹,你啥时候才能醒呢?那场运动是过去了,上面说那是个错误。我早就想过那是个错误啊,把祖先的一切都打倒了,什么都敢干,人都不像人了那还不是错?可那时候上面说它是对的,老百姓说错也没用。现在上面说它是错的,那老百姓就跟着说是错的呗,你也别倔了。”姨妈听了母亲的话就乱摆着身子慌乱地在椅子上动个不停,眼睛在每个人的脸上看来看去,嘴里嘟嘟嚷嚷地说:“错误?错误?”我和华夏见妈妈点头,爸爸点头,我们俩也就跟着点头。姨妈就哇地一声,像个小孩似地哭起来,一边哭还一边说:“错误?错误?……”再也不肯吃饭,站起来就在屋子里像要逃跑一样一圈圈地跑着,一边跑一边哭喊着“错误!错误!……”怎么按也按不住。就是那次妈妈请来大仙为姨妈跳那个舞蹈的。后来姨妈就住到那个大石屋子里去了。从那以后,姨妈就没回来过。在姨妈发疯地在屋子里跑来跑去时,我和华夏都跑到供桌底下躲了起来。华夏还担心我们躲在供桌底下,老祖宗的亡灵们会不会生气。因此从供桌下钻出来后,我们俩第一件事就是看看那张纸上,有没有什么痕迹表明那些亡灵们是否生气了。

    第二天(上)(9)

    那时我们看那张纸的神情和现在看这张家谱时简直是一模一样。记忆里的那张家谱没什么个xìng因而回忆起来会有些亲切感。妹妹新找回来的这张家谱上那些犯冲的颜色让人一看就会激起心底里某种yīn森恐怖的联想,因而在情绪上对它产生厌恶的心理。妹妹还要让这样的一张东西挂在墙上真是苛意地在模仿母亲以前的做法了。现在胆小如鼠的华夏居然效仿起母亲来了。她或许还要效仿着姨母当年作恶那样也做点什么吧?这么一想,华夏作为村里大仙的形象就在我的思维里像同色信纸上微微凸起的人物画一样凸现了出来。

    “这些祭品做得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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