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走之后,义军成了他们新的威胁,民众们就不愿供养这些义军了。义军们从受人尊重的地位一下子降到让人人都防范厌恶的地步,他们难免心理不平衡,就对民众们心生怨气,报复他们了。还有就是义军要生存,也就难免要骚扰当地的民众。这时候有着精良武器的义军就成了民众们最大的敌人了。清除他们就是当地民众们的首要大事了。”
“啊,这和姨妈后来遭到清查是一样的道理吧?”我说出了这句话后,才明白过来,我的眼睛看着戏台上的演出,我的思维可是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姨妈乃至于老祖nǎinǎi的死,它们一直秃鹫一样地在姨妈和老祖nǎinǎi夫fù的尸体上徘徊难离。我明白了这个潜层的心理之后,上午的我和妹妹的谈话内容就在这徘徊当中与此时接轨并延续下去了。“可是我一直不明白的是当年清队的时候,我姨妈已经疯了,为什么村里人还把她推了出去呢?一个疯子还能承担什么样的责任啊?我姨妈本来是静静的疯,从那以后就发了狂了。我现在知道,姨妈的被推出和老祖nǎinǎi被杀是同一个道理呀。”
“啊,我后来也想过这事。村里人把你已经疯了的姨妈jiāo出去,不过是转移消除人们的怨恨心理。那时候,村里人都对那场大运动怨恨极了。这怨恨能不直指向当时发动了那场大运动的当权派吗?当权派们为了安定民心稳定局势就得消除人们心里对他们的怨恨。那么把在那场大运动中表现积极的人推出来,不是一个很好的办法吗?根本也是这些积极分子一直处于前台活动着啊。把他们当成替罪羊推出去,让人们的怨恨在他们身上发泄光,那就有效地嫁接转移了人们心里的怨恨与不满。从而化解了人们和当权派之间的矛盾。当权派们不但逃脱了本该承担的责任还能因为他们对那些积极分子的处罚而安安稳稳地扮演着救世主的角色了。这种情况下,只要有人适合当那个替罪羊就可以了,哪还管什么疯子应该不应该承担责任呀。要说责任那是整个当权派乃至整个民族的责任啊,又怎么是几个人能承担得了的呢?”
第二天(下)(7)
“可见普通人们,也就是一直受控制的弱者的怨恨的力量发作起来的时候也是很令人顾忌的呀。”华夏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从刚才的沮丧的泥沼里挣脱了出来,而变得斗志昂扬了。“华春,你先回家吧。看看于阳,把他放开。我呢就不回去了。我就和村民一起吃饭了。天黑透的时候别忘了送灯啊。灯我都做好了,在橱柜里放着呢。——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的。”说后一句话是看到了我不自觉地流露出的不放心的神情了吧?我看了看华夏,不想走,可是我真的很惦记着于阳。这时天已经试探着黑下来了。一天就要过去了,就算是有事要发生也不会是今天了。我这么想着就点点头,又和老校长打声招呼,就拒绝了华夏要让人用雪橇送我的建议,向村里走去了。
我夹在村民们的中间。一路上村民们还在议论着戏里的故事,并且评说着谁谁唱得好,谁谁唱的不好。在这议论声里我忽然觉得我是过虑了。村民们对这部戏的看法更多的是看热闹的心理,就算看戏时曾经激发出一点热情,这点热情也不会在他们灰突突懒洋洋顽固无比的大脑灰质层里扎下它们细弱游丝的根须,那么这点热情的萌芽很快就会枯萎,我那关于热情的萌芽会长出膨勃的暴力的激情的担忧就是多余的。
“看完戏了啊?”
我扭头一看,见郝村长不知什么时候走在了我身边,正殷勤地看着我。
“啊,看完了,村里人唱戏真是越来越好了。”我说。
“是啊,都是华夏组织的嘛。华夏他们为村民们做了不少好事呢。他们还开了个阅览室呢,让村民们农闲的时候学学文化知识。”
“噢?还开阅览室?怎么没人跟我说起呢?”
“就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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