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一直在注意朝堂动向,闻言脸上喜怒莫辨,似笑非笑。“秦王这几年办事颇得圣心,他的生母阮贵妃是后宫最高位,若非皇上不肯再立新后,太子之位危矣。这秦王一直想收买宗室勋贵的心,前头送了一位美人,静王后脚便补送一位,还不明白吗?”
毛景兰想了想,笑道:“虽然从小便出宫建府,静王到底是太子的同胞弟弟,太子不便做的,静王便替他做了,总之,便是揽了秦王的好事。”
花荣月微微一笑,尚未开口,这时,突然有人高声道
“世子妃,寒侧妃来了。”
绣着富贵牡丹的织锦门帘掀起,寒莲娉婷袅袅地走进来,屈膝行礼。
毛景兰心想又来了,每回她来拜访花荣月,花荣月总是教寒莲过来待客,几次下来,她也明白花荣月的炫耀心思,寒侧妃再受宠也是妾,主母让她服侍她不敢哼一声,不像小毛氏,敢仗着大肚子和毛景兰针锋相对。
毛景兰一见寒莲便后悔一次,早知今日,不如当初将寒莲留给花荣信做妾,既讨花荣信欢心,寒莲也好对付。
“我家那两位,你哥已收了房,你家的呢?”毛景兰一直留心寒莲的表情,听到新人收房,仍眉眼不动,不禁暗暗称奇。
“我还没空见她们,尚未拜见主母,收什么房?”花荣月还算满意寇准这次的表现,没有急吼吼的钻进采薇院。“也罢,刚好大嫂来了,就一起见见是如何了不得的美人儿。”她命人将采薇院的四位都请来。
寒莲看了花荣月一眼,笑得云淡风轻。
毛景兰正悄声问花荣月,“绝子汤的秘方你还留着吧?给我一张,那种出身低贱的女人都特别调教过,床笫工夫十分了得,可不能让她们怀了子嗣,坏了家风。”
花荣月白了她一眼,“我哪有那种东西?早被王妃销毁了。”
毛景兰用帕子掩唇轻笑,“你倒真长进了,晓得死也不承认你有。算啦,没有就没有吧,你的周嬷嬷买得到,我自然也能弄来。”
“你……可别乱来。”事关大哥的子嗣,她不免关心。
“我不会乱来,只是气不过连青楼女子也敢进门想生孩子争宠,我咽不下这口气。荣月,你真能咽下?那可是最低贱的女人,比奴婢还不如呢!”
寒莲垂眸,当作没听到。
有谁会自卖其身入青楼做jì nǚ?都是被狠心的亲人卖掉。乐伎则大多是犯官之后,没有脱籍从良的可能,幸运的被送进某官家后院,不幸的则一双玉臂万人枕。这世道对无依无靠的女人太残酷,怨天尤人也没有用。
两位高高在上的世子妃和世子夫人,聊着如何打压妾室,自己家的或旁人府上的例子不胜枚举,说来是有心警告寒莲才故意在她面前说,她则配合地缩一缩肩膀、低了低头,但其实她根本不在意,前世听闻的更骇人,没有最狠dú的,只有更狠dú的,这两位名门贵女说的根本是小儿科。
聊得正高兴,丫鬟来报,年姨娘、周姨娘、寻芳姑娘和瑶琴姑娘到了。
年顺慈和周吟鸾早已不引人注目,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两位十六、七岁的绝色女子身上,真个春花秋月,各有胜场。
寻芳姑娘是秦王送的,今年秦淮河畔的青楼楚馆各推出一位色艺双全的美人出来竞选花魁,一色清倌人,结果尚未选出花魁,秦王便命人全数买下送来京城,寻芳姑娘是花魁呼声最高的佳人之一,秦王竟舍得送入安庆王府。
寒莲的火眼金睛扫上一眼,便明白寻芳姑娘走的是清高孤傲的路线,不由在心里轻叹,这调调儿就该留在秦淮河畔,文人雅士爱吃这一套。
瑶琴姑娘是乐伎,静王送来的,容貌艳丽,眉眼生情,一看就是玲珑人物,果然她一进门便跪下来向花荣月请安,寻芳姑娘怔了一怔才跟着跪下。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