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上门给你请罪吗?"
显仁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膝盖扎进了瓷片。他咬紧牙关,垂头道:"儿子有罪。"
"我没有你这个儿子!"鸟羽天皇更加怒不可遏,他将桌子上的东西一件一件,拼命冲显仁丢去:"你就是个贱种!贱种!你给我滚出去!"
显仁不做声,任由它们狠狠地砸在自己身上。
三个月后,他的养子体仁被立为太子,又在第二年成为了新帝,年仅两岁。
他叹了口气,心中担忧与轻松交织着,他没有让本仁像自己当年一样,跌跌撞撞的爬上皇位,而是抱着他,轻轻的放在龙椅上,又蹲下身来,平静的注视着本仁的脸。
"父皇。"体仁已经会叫他了,小孩搂紧了他的脖子,不肯撒手,或许这个小小的生命,也感受到了未来人生的凶险吧。小孩子的目光最为干净,看得他羞愧万分,他突然想抱住孩子跪下求自己的父亲,求他放过自己,求他放过这个孩子。
可如今的他,又有什么资格呢。
显仁好脾气的拍拍小孩的后背,轻声劝诫道:"以后你不能再喊我父皇了,要喊我兄长,知道吗?"他看了看端坐在一旁,面如冰山的鸟羽天皇道:"那才是你的父皇。"
体仁本是他的养子,如今又被强行带回,以自己皇太弟的身份登基。鸟羽天皇还真是能想尽办法羞辱自己啊。
他看了看鸟羽天皇阴沉的脸,狠下心来,扒开小孩的手,转身离去,只能听到体仁在自己身后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五岁那年,也是这样被曾祖父掰开了手,嚎啕大哭。那个人亲手将自己养大,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待过自己好的人,可他也是将自己推入深渊的刽子手。
"怎么,心疼了?"揶揄的声音响起:"我们的孩子也这样哭呢,你听到了吗?"
他无奈的转头,叹气道:"阿圣。"
阿圣抬起下巴,冷冷的盯着他,皱紧了眉头:"陛下不必用这副无奈的表情看着阿圣。阿圣已生不出孩子了。"
"阿圣。"他走过去,环住了自己的妻子:"是我对不住你........."小妻子自打堕胎之后,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尽管圣子画着娇艳的妆容,可他依然能感受到妻子的苍白,和日渐变得纤细的手腕。
"别离开我,我只有你了,别离开我。"他颤抖道。圣子叹了口气,她不知道如何去怨恨显仁,他明明是个男儿,却如此脆弱。
"我不离开你,陛下。"圣子抱住了他:"这一生,我都不会离开你的。"
显仁退位了,搬到了新院,同母异父的小弟弟本仁搬来与他同住。弟弟比他小八岁,正是刚开始长大的年龄,瘦瘦高高的,一对儿眼睛十分明亮,像极了他小时候,又像年轻的母亲。
那是他人生中最为幸福的十年,与妻子和弟弟在一起,每日寄情山水,吟诗作画。本仁十分崇拜他,日日陪在显仁身边,不离左右,他也十分宠爱弟弟,将自己所学之事全部传授予他。他时常想着,本仁以后会过着比他幸福千倍万倍的人生。
可这样乖顺善良的弟弟,也在二十四岁时奉旨出家,离他而去。
他时年已三十二岁,一个人坐在空旷的庭院里,从天黑喝到了天亮,又从天亮喝到了天黑,最后醉倒在树下,睡得人事不省。
禧儿死了,幼妹素来与他不亲近,几年前出嫁,从此再无音讯。长子被带走,长到现在,自己连他的样子都没有见过。养子登上了帝位,身体一天比一天不好,他心中忧虑,无法探望。阿圣身体越发的不好,如今只能躺在床上,等他每日去探望。只剩下一个本仁,只剩下一个本仁!
他抱着酒罐,躺在冰冷的石头上嚎啕大哭。他终于可以彻彻底底的哭一场了,那些痛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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