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的尾音还未落,忽然又有人跃上马车。不知何时挣脱枷锁的贼人上来就想捉新娘子。此时此刻,再没有比新娘子更好的人质了。
柳翊哪里肯准,护着白药侧身闪过,抬脚便踢。
狠且准!
满脸横肉的盗贼不防文文弱弱的新郎官有此一招,竟被踹得翻下马车,却还不死心地拽住新娘。
白药挣脱不得,任由他拽着自己跌下马车。想着落地的疼,想着要和这样的贼人摔成一团,白药的脸色先难看了几分。
然而,她料想错了。将落未落间,凭空伸出一只手,一推一拉间将她稳住住,瞬间落进另一副胸膛。
凛冽的麝香味,男人的味道。
她闻过的、令人作呕的味道!
白药厌恶地转头,再用力推开对方。
对方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推自己,手上的禁锢便松了几分,想补救已是来不及。
有什么泼天洒下,温热的、腥臭的、熟悉的味道。
白药瞪大杏眸,看着身形魁梧的马六在自己面前倒下,脖颈处喷出来的血随着倒下的姿势又落回自己身上。茫然地,抬手摸向自己的脸。素白指尖沾着脸上的东西,殷红的,腥臭的。
“抱歉,本王失察,白小姐受惊了。”金冠玉面的年轻王爷不甚有诚意的道歉,随手抽出一条帕子擦拭自己脸上也溅到的血渍,却在蓦然发现帕子上绣着的春桃时不动声色地收回。
这贼人甚是精明,瞅准时机就去捉白药,被自己一刀斩杀。原本他已将这女人护在怀里,谁知道她抽什么疯,居然下狠劲推开自己。
受惊难道也怪自己?
白药强自收敛心神,施个万福:“王爷客气。白药谢过王爷救命之恩,今日多有不便,他日定登门拜谢。”
靖王点点头,表示收到。经此惊吓,她的脸早吓得雪白一片,因此便衬得脸上的血污异常红艳,整个人就有些异样的妖冶。可惜血污遮住半张脸,他和这白家大小姐又无甚接触,确实没法和记忆中的那张脸对上。
不过不急,他有的是时间。
柳翊方才为护她,摔下马车时又拼死拖着马六,是以便慢了几步,此时才由护卫扶着赶到白药身边。
“为夫失察,累娘子受惊了。”
“啪!”回答他的却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愕然。
不止众人,柳翊自己亦然。聪慧如他,也着实猜不透白药此刻心思,不过看到她眼中点点泪光,再大的火也发不起来,转而吩咐身旁下人:“去找顶轿子来。”白药受惊,亲事自然结不成,当务之急是先送她回府休养。
子芩伶俐,倒是毫发无伤,此时赶来扶住白药。
“回白府。”
说完这句话,白药似失去所有力气般倚在子芩身上。
子芩力气小,有些招架不住,红玉便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也上前帮忙。两人一左一右,架住白药。
终是觉着委屈,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崩溃。
柳翊,你为什么要晚一步?你知不知道,即便是算计,若你当日能早到一步,你我之间不至于覆水难收。若你能像今日般维护,我们的孩子不会死……
豆大的泪似断线的珍珠般接连落下,透明而晶莹。
子芩和红玉很是不解,小姐是受了惊吓不假,但新姑爷明明也拼死去救护啊。比起新姑爷的惨状,小姐算得上毫发无伤,可是小姐为什么还是这么难过呢?
柳翊一直跟在身侧,看她脸色吓人,心中不觉忧虑。白药由子芩和红玉扶着,束发的金簪不知跌到何处,几缕秀发散落下来,搭在肩上背后。身上的嫁衣虽被匆忙搭理过,仍是有些凌乱,胸口处还留着大片血迹。一眼望去,仿佛是她的心被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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