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上的话却是寥寥无几,温含玉每回除了询问他有何感觉之外以及交代他该如何用药之外,再没有别的话。
乔越亦是除了回答自己当回答的话之外,也再没有别的话。
至于她是谁家的大小姐,他没有问,更从未去想。
如今在这明凤门前遇到,就算不去想,乔越也知道她真真是千金之躯。
能参加今日宫宴之人,唯有权贵。
而他……
乔越低了低头,让自己尽可能如常道:“在下……”
“十六呢?”不待乔越回答,温含玉已然紧拧了眉心。
十六那货竟然没有在他家主子身旁伺候,在搞什么?他家主人既残又瞎的情况他再清楚不过。
“十六替在下去办些事情。”乔越回道。
温含玉盯着乔越,盯着他头上肩上以及腿上积着的雪花,再看他扶在木轮上干裂紫红的双手、脏了泥污的鞋面和衣缘下摆,将眉心拧得更紧。
“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温含玉声音有些冷,还夹着些不悦。
他若是乘车来,不至于脏了他根本不可能行走的鞋子鞋面,双手也不至于冻得发紫。
十六不在,那就是他自己推着轮椅来?
一个瞎子?
乔越正待回答,却听得旁有女子的嗤笑声。
“哟,这不是国公府的温大小姐么?”女子的声音甜美,却带着浓浓的嗤笑,“怎么搁这儿与一个残废在一块儿呢?就算太子殿下瞧不上你,你也不至于自暴自弃到这地步吧?”
“宋姐姐可说错了呢,就她那一言难尽的模样,和残废才最是相配呢!”有另一道女子的嗤笑声附和,赤条条的嘲讽,“亏得她还好意思肖想太子殿下,也不瞧瞧自己生的什么模样。”
话音方落,两名女子双双吃吃笑了起来。
乔越扶着椅轮的手僵了又僵。
温含玉则是回过头来,看向一旁马车里正掀了车帘来嗤笑她的两人。
也在她转过头来的一刹那,马车上的两人齐齐愣住。
这、这是那个丑陋的温含玉!?怎么、怎么忽然之间变得这么漂亮!?
而且竟比她们还要漂亮!
“青葵。”温含玉看了两人一眼后扭头去看青葵,不悦地问道,“这俩是谁?”
两名女子再一愣。
这个温含玉竟然敢装不认识她们!?那个往日里不管旁人怎么说连声都不会吭的温含玉!?
“温含玉你——”女子正要再骂,谁知温含玉竟骤然逼近,同时伸过手来从撩开的棉帘往里揪住女子的衣襟,不耐烦地盯着她道,“我问你了吗?”
女子显然没有料到温含玉竟会突然朝她出手,瞬时呆住,另一女子亦然,车夫更是惊得在温含玉逼近之时就已然跳下了马车去。
只听青葵冷静地回答道:“回大小姐,她们……”
青葵停了停,她认真地想了想,最后放弃道:“青葵也不认识她们,可能是没什么身份的人,青葵没记得住。”
“……!!?”
什么叫没什么身份的人!?她们的爹一个是中舍人,一个是中侍郎,可都是正四品上的官职!而温含玉她不过是只有爵位没有实权的国公府的大小姐而已!
若非如此,她们也不会如此来讥讽她。
“温含玉你干什么!?你快松开我!否则——”被揪着衣襟的女子回过神来,怒不可遏。
“否则怎样?”温含玉非但没有松手,反是揪着她的衣襟将朝自己拎近,不屑道,“有能耐你来打我?”
“……!?”女子又怒又惊。
打!?君子尚且动口不动手,更何况她们是女子,是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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