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蚕房外面,撼山幼崽把小铁驴骑到车棚里放好,抱着木盒到门口等。
    他再来之前看过怀表,还不到半个时辰作坊里就要换班,欢哥刚好到了歇息的时候。
    外面的日头毒辣辣的,撼山幼崽仰头看了看天,抱着木盒跑到阴影里蹲着。不多一会儿,一群孩子呼啦啦跑来,都在外面换干净的衣裳,然后去门口洗手消毒,又排着队,有个年纪大一点的孩子带头点名。
    喊一个名字,就有一个孩子喊一声‘到’。
    点完名,蚕房门口的帘子掀开,欢哥率先出来,身后也跟着一群孩子。
    他们同样在门口点名。
    “你来了。”点名的时候欢哥就看到撼山幼崽了,等点完名他赶忙跑过来。
    “我来送蛋糕。”撼山幼崽赶忙道,“大家先别急着走,每个人都有一块。要马上吃完,这个不经放。”
    “外面可真热。”欢哥擦了把脸上的汗,拿了块蛋糕吃了口,高兴的眯起眼睛。
    “是啊,以前哪年都这样,咱们都没觉得热呢。”有孩子说,“都是蚕房里太舒坦了,咱们一下子从蚕房出来,有句话叫什么来着?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你还懂学问了。”
    “嘿,我也是听人说的。”
    几个孩子哄闹起来,他们还要去饭堂吃饭,然后就可以回家了。每天干四个时辰,其余的时辰都不用在作坊,工钱按天计算。
    撼山幼崽和欢哥一起找凉快的地方玩,等到晚上吃饭的时辰才分开。
    **
    月黑风高,燕洵和镜枫夜都身穿黑衣从火车站出来。
    一路上避开明亮的油灯,专门走黑漆漆的小路,有耳听八方的镜枫夜帮忙,燕洵很轻松躲开可能会察觉到他们的人,顺利到了外城墙。
    守着小门的人还是黄庭,晚上不用站在外面,可以进小门旁边的小屋里歇息。
    “走。”镜枫夜低声道。
    燕洵点头。
    两个人悄无声息的踩着台阶上了城墙,直奔杨琼歇息的小屋。
    城墙上面十分宽阔,且坚固无比,连炮都能装上去,更别说建个小屋了。甚至城墙上有一整排的小屋,平时道兵会偶尔进去歇息,若是战时,则是受伤的道兵会临时进去躲避。
    杨琼歇息的小屋没关门,燕洵和镜枫夜闯进去,随手关上门,手中一盏油灯缓缓亮起。
    “燕大人?”杨琼猛然惊醒,看清楚是燕洵后,惊疑不定道,“这么晚了,燕大人来是有要事?”
    “杨琼,确实有要事。”燕洵凑近了,眼睛盯着杨琼,一字一顿道,“我要兵权。”
    “什么!”杨琼忽然觉得自己不认识燕洵了。
    对于将领来说,手下的兵比命还重要。没有兵,将领就只是一个人,除非是经天纬地,修为顶天的大将军,否则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
    只有手中有兵,那才是真正的将领。
    燕洵忽然要兵权,还是大晚上的。
    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杨琼忽然意识到,燕洵来,是没有惊动道兵的。
    昏黄的油灯照耀下,站在燕洵身后的镜枫夜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只有提着油灯的手能证明这里还有个人。
    杨琼顺着那只手看过去,莫名觉得镜枫夜的脸似乎看不清楚,只有他身上的龙鳞痕迹栩栩如生。或者说也不是看到,而是感觉到。
    那种蓬勃的,排山倒海的气势,让杨琼觉得毛骨悚然。
    有一瞬间,杨琼几乎要跳起来攻击。
    “此时非同小可,你且听我细细讲来。”燕洵似乎没察觉到杨琼隐藏在眼底的防备和攻击,他继续说,“这话要从绿棉花说起……”
    油灯灯芯发出‘噗’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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