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地活着,我们也心满意足了。”
“可如今这番局面,当真就是陛下所渴求的太平盛世了吗”
江璃面色沉凝,幽邃的目光似是落在雍凉身上,又似是茫无聚焦地落在别处。
他缄默地站着,周围人都不敢言语。
明明是夏日,屋内气氛却如深涧寒潭,冷彻入骨。
宁娆也不知该说什么,这样的情形,她也不能说什么。
唯有默默上前,握住了江璃的手。
江璃的手一颤,本能的紧绷,宁娆用力紧握住,那绷直了的手在华软轻濡的柔荑包裹下慢慢地放松,变软。
他脸上的表情似乎也没那么阴森、可怖了。
轻微地舒了口气,江璃冲崔阮浩道“把他看住了给他治伤。”
说完,拉着宁娆出了门。
阳光暖融融的,很快便把凝在背上的寒意驱散干净,那种感觉,好像从地狱又回到了人间。
宁娆歪头看向江璃,试探着问“你不会让雍凉给那个混账县令抵命吧”
江璃本在出神,无意识地摇头,可摇到一半,猛然反应过来,怒道“他说的句句话都够千刀万剐了,一刀砍了他都算便宜他了。”
宁娆放柔软了声音“可我觉得他应该是景桓最好的朋友了吧,在长安的时候,就算是陈宣若也不见能让你那般畅快的笑,若是杀了,景桓岂不是会更加孤独”
况且雍凉所说句句箴言,并没有错
江璃敛却了怒意,轮廓舒缓,抚摸过宁娆的鬓角,目光专注,幽然道“阿娆,我想去看看太傅了,你陪我吧。”
宁娆握住他的手,微笑“好,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在村南隅,有一方干南乾支的风水宝地,这里四野开阔,视线眺远,高高的起了一座坟,坟前有方方正正的曜金黑石碑,碑面光滑,无一刻字。
这里江璃派了人清扫,风雨不阻,四季不辍,因此十分的干净整洁。
他看了眼坐在不远处桑树下的宁娆,心安沉下来,燃了一炷香。
插入鼎炉中,不知为何,竟平地起了一阵风,黄沙翻卷,树叶簌簌,在一片混淡模糊里好像聚起一道人影。
江璃看向那一片虚空,先是一愣,蓦然笑了“长安的官祠何等气派,我每年都去,却从未见过太傅,不曾想,要到这里才能见到您。”
虚无中的南安望还是江璃记忆中的模样,青衫直裰,长袍垂洒,风雅而端正。
他捋着短髭,笑道“能不能见到我,不在我,在景桓的心境。”他一顿,道“现在该叫陛下了。”
江璃笑意更浓“在太傅面前,我永远都是景桓,况且”他微晒“做陛下远不如做景桓来的自在。”
南安望指着他道“普天下的至尊竟会有这样的感慨,当真要惊煞世人了。”
江璃望着他沉默了。
南安望敛去笑容,认真端详他,过了许久,问“你有心事”
江璃缓慢道“是,这心事不能对人说,只有来对着鬼说。”
南安望撩起前裾,弯身坐在碑前,豪爽道“我今日有空,且听你说说吧。”
江璃一张嘴,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了。
他捋了捋思绪,无奈道“你当年创立的南派如今可是越来越不成体统了,结党营私,排除异己,甚至还将手伸到了后宫,我有心除之,又怕”
“又怕落一个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坏名声”南安望问。
江璃点头,又摇头“是,又不完全是。”
南安望了然“那就是因为我。”
他长叹了一口气“你这孩子呀,是不是顾念着我,还有几分不忍心下手”
江璃点头。
南安望道“我当初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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