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是很好的人。除了不拘小节了些,脾气坏了些,下手没轻没重了些便没什么不好了。”
谢淮漫不经心地应了应,却从袖中摸出一枚白青色的香缨,这是方才,小表妹悄悄递给他的。
他停顿一瞬,轻轻拆开了来。
香缨中,满是珠玉,一如当年般的俗气。
谢淮轻笑一声,却无意瞧见夹在碧玉翡翠中的一枚折纸。他垂眸,将折纸缓缓展开,见笔迹浅浅,如人清绝
“明年春草绿,王孙归不归”
安小公子还在喋喋不休:“府中还有一位寄居的裴远兄长与裴雪妹妹,他们二人是兄妹,平日里也很好相处”
谢淮却听不大清了。
多日光景匆匆而过,拨开云雾,终于到了远在边境的镇北。
入眼是黄沙古渡,恢宏屋舍,一往无前的开阔。高耸的城墙威严肃穆,将士们身着铁衣,腰配长刀,来回沿着城道巡逻。
镇北王府,两座古兽石像镇在府门之前。
安小公子才携着谢淮入了镇北王府,堪堪行过一方影壁,一枚利箭便擦着谢淮侧容疾驰而过。
劲风拂起一缕墨发,谢淮眸中幽幽,回首望着没入石壁里的利箭。
“”
“晋安小儿,接剑”
一柄长剑从空中抛来,谢淮侧手一握,剑身出鞘,寒光凛冽。
不出一瞬,镇北王便手掌利刀,从堂中飞越而来,照着谢淮面上便利落劈下。谢淮以剑相抵,刀剑相接,铿锵一声
“好,再来”
镇北王高声一笑,也不顾谢淮尚且年少,反手又是一刀。
堂中,寄居在镇北王府的裴远携着妹妹裴雪行了出来,安小公子连忙问道:“裴哥哥,为何祖父要对谢淮动手”
裴远望着执剑游走,神色冷峻的少年,轻笑道:“镇北王只是为了试探他,无需惊慌。”
裴雪在一侧,闻言望向这位从晋安来的少年。
少年衣袖紧束,身姿劲逸,手执一柄长剑与镇北王周旋。他神色冷凝,好像寒山孤雪,照着镇北王的手腕一剑劈下,凌厉得没有半分犹豫。
裴雪蓦然心动:多么出众的人啊。
却说镇北王从军多年,便是不如年少敏捷,此时也还是略胜谢淮一筹。但他见谢淮处事不惊,招招果决,颇有杀敌风范,心中早已赞许不已。
只是还需试探一下才行。
镇北王心绪一转,忽然抬腕勾拳,面上作势擒拿谢淮,暗中却是暴露了弱点,给了谢淮一个有机可乘的机会。
谢淮见此,孤眸一敛,毫不犹豫地执剑侧划。
镇北王的衣袖顿时破了开来,露出淡淡的一道血痕。
“大胆”
裴远皱了眉,纵身朝前几步,往谢淮的背上落下一掌。谢淮一时不防,重重一咳,双手紧握利剑撑向地面,俯了俯身。
裴雪心中一惊:“哥哥,住手”
“好了,都别吵了。”
镇北王不怒反笑,探手将谢淮扶起,朗声道:“好一个晋安小儿,行事不忌,杀伐果断我喜欢”
谢淮敛眸,扔了长剑,行礼沉声道:“师父。”
镇北王连声大笑:“好,好,快下去歇息一二,来日再教导你我的平生所学。”
侍从便领着谢淮去了屋舍歇息。
一番风波平定,待安置好了过后,已是日暮时分。镇北的落日余晖撒在院中,几分残红,几分萧瑟。
谢淮静静地坐在廊板下,心思微恍,却想起从前在安国侯的时光。
那些光景中,他也是这般倚坐廊下,唯一不同的,是身侧总有个聒噪的小表妹。
“表哥,南坊的桃花阁开了,明日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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