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爪哇国的调子总算是被拉了回来,而由于节奏简单,路荣行还上了不少指法,往旋律里灌注了一些变化。
关捷负责的部分就没什么难度了,只需要用左手扶着琴,右手以1/4拍的匀速拨弦就行。
这些突如其来的提升毋庸置疑,都是琴老板的功劳。
关捷体会了几秒这个陡然好听了一大截的旋律,在路荣行按弦时借由琴身递来的微微摇动里,心里模糊地产生了一些成就和崇拜感。
他们一直离彼此都太近了,近到一切都成了习惯,但一如此刻,成长总会为他们添上更耀眼的光环,让彼此慢慢照见。
新年好的节奏一点一滴从指下流出,少数的人在低声吟唱,在关捷爬进来的那个窗口的旁边,低度反光的玻璃上映着少年或站或坐的侧影。
关捷并脚踩着板凳,低头抱着琴,路荣行站在他背后,往前倾着身体和头,在盯他拨弦的手指头,两人离得很近,差不多是身前身后地贴在一起。
这个画面确实有点亲密,要是换成男女,这会儿不单纯估计已经满天飞了,但男生给人的想象空间要少一点,因此在普通人眼里还算平常,到了有心人眼中却也耐人寻味。
刘谙坐在被搬到贴墙的桌子上,看向他们的眼神里,有一抹微不可察的好奇。
刘白的性向让她对男生之间超过友情的异状非常敏锐,可她看不出来,这两个家伙到底有没有问题。
他们很奇怪,周六周日焦不离孟,刘谙只要看见路荣行,旁边必定跟着关捷,但平时上课他们却又各是各,给人的感觉很亲密,但又不够流氓和色.情。
情字上头的无论男女,都没有他们这么干净直接的眼神,反正刘谙是没见过这种氛围的兄弟情,可能是她见识太少了吧。
想完她看了下手表,发现时间不早,打算等这俩表演完了就走。
刚刚刘白给她发消息了,说是他们食堂在包饺子,让她过去讨个彩头。刘谙不怎么稀罕彩头,但她觉得后面的晚会应该很枯燥,不想看了。
在她等着结束的过程里,短暂的英国儿歌迅速欺近了尾声。
关捷意识到一曲终了,勾下最后一个音的瞬间,突然仰头看了下路荣行。
路荣行的头悬在他的左肩上方,等关捷拨完弦,他也压完了最后一个音,但他回神比关捷慢一拍。
因为关捷的最后一个节拍没按够,路荣行受水准连累,总是有些强迫症,最后用左手的小指一次搔过4根弦,补了一串既碎且快的连弹。
忙完这手,周围有点热烈地鼓起了掌,掌声多半是送给他的,关捷差不多是他附带的。
何维笑率先移开话筒,去调动和炒弄气氛了,路荣行这才回过神,视线一动,猛然跟关捷对上了。
关捷看他他在忙,刚准备收起下巴他又看过来了。
两人顷刻四目相交,关捷从这个角度,见他眼里有抹星点似的亮光,红光里的眉眼深邃,脸上仿佛有一排男女通杀的无形大字:帅死人不偿命——
虽然没有看见他弹琴,但路荣行刚刚给他打辅助了,关捷在自己突然提升的琴艺里感受到了他的帅点。他并不知道自己此刻看路荣行的眼神,跟外面那些目光灼灼的女孩大同小异。
关捷笑道:“新年好啊助手。”
路荣行看他眼睛亮晶晶的,屈起左腿撞了一下他的后腰,示意他起来跟自己一起开溜:“大师你也好。”
关大师抱着他的琵琶站起来,因为贡献微末,对别人总是心虚,可对他无所谓,恬不知耻地跟他扯皮:“不敢当不敢当。”
路荣行看他“当”得挺投入,揶揄道:“大师对我们这个处、男秀,有什么评价没有?”
关捷觉得他真是问世间氰为何物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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