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3号, 是冬令营的报名时间。
关捷和其他学生, 在领队的提前交代下,6点半就起来收了些换洗的衣物和想带的教材, 7点上组委会接送大客的时候, 嘴里还在啃包子、喝豆浆。
由于竞赛限制人员,既不是领队也不是观察员的老明哥, 这次没能继续随行。
不过早上他也睡不着,关捷和大佬上车之前,他在宿舍楼底下千叮咛万嘱咐, 将老生常谈地做题要素又强调了好几遍。
先看题, 心态放松, 做不好就先跳……
说完他才分别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很随意地笑道:“不管结果怎么样,你们都是我的骄傲。”
关捷瞬间被他煽到了。
从夏天到现在,他见过又告别了很多的竞赛生, 那些在体验营就被刷掉的学生告诉了他一件事,那就是遇到老明哥的他, 是个很幸运的菜鸡。
他的青春里不只有路荣行, 还有很多值得感激和铭记的人,他们一起影响着他, 让他一点一滴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关捷有点舍不得,撂下行李抱了下他, 说不出什么豪言壮语, 酝酿了几秒, 最后朴实地说:“教练我会尽力的,你先回去,等我回学校了,就去给你刷试管。”
老明哥感觉他好像长高了一点,得了个免费的劳动力,登时眉开眼笑:“好。”
大佬如法炮制,也和教练抱了一个,不过他比关捷狂妄多了,人家直接说了,会抱个金牌回去。
老明哥目送他们上了车,大客启动之后,关捷透过车窗,看见他像靳滕菜地里种的向日葵一样,跟着车走的方向转。
大客的玻璃是固定的,关捷打不开,只能在里面冲他挥手,让他回去吃饭去,但却不知道他听到了没有。
8点半,两个省队一起上了开往本届东道主A省的绿皮火车,路上打牌的咋呼、闭目的养神、刻苦的还在问老师问题。
关捷歪在椅背上,纠结了一会儿要不要打短信,最后还是决定将机会留到晚上。
他在车上吃东西、听歌、打牌和队员互吹,中午吃了份火车上的盒饭,接着一觉睡到了下车。
下午3点出头,他们上了承办方设在火车站的定点班车,40多分钟后抵达了理论考试的考场凯元大酒店。
酒店的大厅热闹非凡,休息区全是家长和年龄相当的学生。
关捷好奇地瞅了几眼,一开始还以为这是在搞什么亲子游项目,后来住进房间,才知道那些也是冬令营的考生,来自于北边和东边的一线城市,他们的家长自掏腰包,住在附近,积极地参与着孩子的这件人生大事。
这种关注和陪伴,对于小镇大院里走出来的关捷来说,可以说是从没有过的体验。
光是他的学费,已经足够将父母牢牢地钉在岗位上了,而且更现实的一点是,即使李爱黎夫妇不忙碌,他们也无法为儿子提供什么有效的人生指导。
可是这些学生不一样,他们从小就站在父母给予的资源上,不止在化学上出类拔萃,爱好特长也应有尽有。
他们光鲜亮丽、能说会道,极其善于积极和老师以及同学建交,这一点关捷很快就在翌日的开幕式上有了体会。
他有过几秒的羡慕,但看来看去,暗恋滤镜有城墙厚,还是觉得他们条件再好,也没有一个人能够帅过路荣行。
这时,在他眼里帅炸天的邻居同志,正一脸冷漠地在家里做初二上的模拟卷选题。
边角边、角边角、边边边。
回头吃草的路荣行简直想不通,这些东西这么简单,当年到底是怎么难住他的?
真是一个未解之谜。
酒店里,关捷安顿下来之后,就到了晚饭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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